南楼带人策马跟在沈云崖身后,脸上笑眯眯的。
他就特别喜欢他家殿下这杀伐果断的模样!
没办法,毕竟苍暮只要一在沈云崖身旁,他家这位殿下就成了半个残废,就剩了脑子还能动,偏偏还废得特别理直气壮,让人看着牙痒!
南楼策马跑上前,问道:“殿下,接下来去哪?”
沈云崖笑嘻嘻的,换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去吓下一个村子!”
南楼:瞧瞧,我家殿下这个样子真是可爱到爆!
他高高兴兴应声:“好嘞!”
跑了一段路了,才又想起来问:“殿下,收了他们的房子田地,以后就真的不给他们了吗?”
沈云崖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不给?”
“征收了他们原本的房子和田地,本来就是应该要补偿他们的损失的,在合理范围内也是应该多补偿一些的,但是这些人太贪心不足!”
“东西还给他们肯定是会还的,但不是现在,也不是所有都还,而是要按照原本的合理范围去还。房子已经盖好了,那就算了,但是该收回的地也绝不多给!”
“这几天我细细问了,挖河需要的小工那么多,这几个村子离的最近,但是竟然无一人过来做工!”
“岑州穷的叮当响,为这一条河,夏从石厉朗他们费了多少心血,殚精竭虑!这些人联合外人为难自己的父母官就算了,最后还躺着当蛀虫,想得美,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
南楼兴冲冲地问:“殿下的意思是让他们吃一段时间的苦头,长长记性,然后再把该得的房子田地给他们?”
沈云崖点点头:“嗯。人心不足,你一直对他们好,他们只会越来越不满足,只有吃过苦头有了比较,才会知道自己曾经过得是什么样的幸福生活!”
南楼大赞:“殿下英明!”
沈云崖毫不客气:“那是!”
南楼狗腿地把水袋送到沈云崖面前,“殿下,说了那么多话,口渴没,喝水!”
沈云崖拿过水袋,“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把水袋还给南楼,沈云崖脸上的表情有些沉暗:“楼楼,知道吗,夏从石他们曾经给了这些人那么多,但是这些人一点也不会感激。而且,如果得知后面的庄子比他们拿得多,还可能会后悔当初自己要的少了,再过分一点的,故意闹事使坏都有可能的。”
“可是你知道吗?他们如今无家可归失去一切,等过段时间,我再把东西还给他们,即使东西少了,他们也会对我感恩戴德!”
南楼叹口气,沉默下来。
沈云崖呐呐道:“人性啊,就是这么个东西!”
路上这么感叹了几句,并不不影响他接下来去别的村庄当个凶神。
算上路上来回的时间,仅仅一天下来,几个庄子就服服帖帖的把所有文书都签了!
晚上回去后,厉朗翻看着那些文书震惊地问道:“殿下,你把刀一个个的架在他们脖子上面了?”
沈云崖点点头:“差不多!”
厉朗苦笑:“殿下,我们就是把刀架上去,除非真杀几个人给他们看看!不然架脖子上,他们都不见棺材不落泪,刀不捅进肉里,他们就不觉得我们会杀人!”
“夏大人治下就是太仁善了,我不是说仁善不好,但是仁善绝不能过头,否则官府没有了公信力,时日长久,会酿出大麻烦!”
“公信力?”
沈云崖说道:“其实就是百姓对官府的信任和认可。官府一味仁善却缺乏雷霆手段,天长日久下来,该有威慑力的时候没有,该施恩的时候也没有人感恩,这样的官府,还算什么官府?所谓父母官,给百姓仁爱,也要给百姓定规矩。孩子做错事大人该打还要打呢,何况泱泱百姓,好人坏人都有!为官之治,该有松有紧,奖罚分明!”
厉朗感激地看着沈云崖:“听殿下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厉朗一定谨记殿下教诲!”
沈云崖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怕我吗?即使没有真正见血,最后也乖乖画了押。”
厉朗看着沈云崖,目光渐渐明晰,他答道:“是因为,殿下真的会杀人!”
沈云崖笑了起来,点头:“明白就好!”
“殿下,那接下来。。。。。。”
厉朗问的是那两个还不愿意搬的庄子怎么办。
“你别管,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正我最后帮你把事情都解决。对了,这几天那两个庄子要是有人过来要见你,别见,让人回这事以后不归你管了就行!”
厉朗一愣,心想那两个庄子怎么会主动上门?毕竟之前都是自己亲自上门去游说的。
但是他马上又反应过来了,想着离王到这里的第一个动作不是解决眼前问题,而是去翻旧账,这一下彻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