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昊的所有水系分布,他都已经背下来了,但是那都是从图上看的、书里记的,跟如今的实际情况,多多少少有些出入。
如今实地看过了,那些原本记在脑中的图像,才真正的生动起来。
南楼问沈云崖为什么要观察的那么仔细?
他看着沈云崖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走到哪都宝贝一样揣在怀里,不让太阳晒,不让雨淋,自己浑身脏兮兮的,但是那订好的笔记保持的干干净净,一个泥点不让沾!
“殿下,你为什么要记的这么细,记下来有什么作用啊?”
彼时他们在云州,看的那段运河是洛家暗地里修建好的。
沈云崖过来看了实际的地形,对比原有水系,不得不承认洛家当时财大气粗且行动迅捷。
虽然最后的实地距离,跟他预计的一样,的确要短不少,但是那么点时间里,暗地完成这样一项工程,只能说洛家在南境真的已经是只手遮天了。
沈云崖在笔记上写着什么,放下笔后小心翼翼的把笔记重新用牛皮纸裹好,放进了怀里,接着抬头静静地看向了滔滔河水。
“楼楼,你信不信有一天,我能在这些河道上,架起高高的桥梁,然后在陆地上修起一条条宽广大道,铁路四通八达。每一条路,最后都能通向胤都。”
沈云崖是看着河水说的话,这一天他洗了脸带了幕篱挡太阳,南楼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也有些想象不出来沈云崖描述的那个景象。
沈云崖的声音,带着一些憧憬。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居所,努力的人可以出人头地。”
“即使很多年后,这里不再是我沈家的天下了,应该也是个美好的人间。”
“楼楼,西北的草原底下,流淌着黑色的金子,我想从这里,加快一下历史的进程。”
“当然,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宏愿。不过没关系,慢慢来就好,不着急。”
他做事好像一直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目标明确,一步一步,走得踏实又稳妥。
最后总能达成目的。
南楼茫然地看着他,虽然沈云崖说的他不能全部理解,但是他知道,沈云崖总是对的。
其实,对于他自己而言,主子是对还是错,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
“殿下,不管你要做什么,刀山火海,我都在前面给你探路。”
沈云崖搭着他的肩膀,把遮得严严实实的幕篱撩起一块,听到这话,有些忧愁地看着南楼。
“楼楼,其他的事情慢慢来真的不着急,但是你的个人问题就让我挺苦恼的!”
又来了!
南楼叹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那您说说看,到底在苦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