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渚的脸被长发掩住,神情莫辨。
祝无畔却从他滚动的喉头,嗅到一丝端倪,接连后退,“我可是个男人!”
人鱼,“嗯。”
祝无畔心脏砰砰跳动,“不管你们人鱼是胎生还是卵生——”
人鱼,“卵生。”
“我不是在问你,”祝无畔意识到自己逐渐语无伦次索性破罐子破摔,“你看清楚了我是个男的,不管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名贵的珍珠还有宝石,我都不可能——”
人鱼抬眼,用犀利的目光问他,不可能什么?
祝无畔心脏骤停,声音越来越小,“不可能……不可能和你一起哺育下一代。”
他做好所有准备要迎接容渚失望的表情,怎料直接被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知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容渚嘴角扬起,眼神堪称柔和,“我知道的。”
人类鼻子一酸,突然眼眶发热,双手颤抖地回拥住对方。
这时候容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煞有其事地开口,“你要是喜欢小海獭的话,我们可以领养一群。”
祝无畔不解地仰头:???
人鱼神情认真,“到时候把它们每只都打扮的得富贵逼人。”
祝无畔立刻脑补出成群的小海豹咿咿呀呀睁着一双双圆滚滚的眼睛朝自己张开肥短的上肢争宠的样子,每一只的脑袋上,身体上还有尾巴上都挂满了能闪瞎人狗眼的各色宝石。
画面太美,他赶紧打住。
直到半夜里梦见被一群珠光宝气的小海獭争先恐后地追着喊妈妈,祝无畔顶着满脑门的冷汗从人鱼怀中惊醒。
“做噩梦了?”容渚拍了拍青年的背脊。
祝无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直愣愣看着自己被容渚尾巴缠住的大腿发呆。
自从廉周离开那天离开之后,大尾巴鱼突然就提议他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把鱼尾先脱下来,美其名曰可以睡得更自在再些。
自在不在祝无畔并不敢打包票,每晚入睡前他都悲催地发现容渚那条绿得泛黑的大尾巴总喜欢顺着两腿的缝隙挤进来,冰凉的鳞片激得他鸡皮疙瘩掉了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