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借娘娘吉言了。”是呀,左不过女儿还年轻,急什么。况且他们家有娘娘这个靠山,就算生的是个女儿,难道还害怕那区区知府家的次子待自己的女儿不好吗?
想到这里,她的神情又放松了些。
看到林依兰三言两语就让自己儿媳情绪,由紧张到放松,严氏有些感慨这个二孙女能够在后宫站稳脚跟,不是没有理由的。
笑着问道:“娘娘,许久不见四皇子了,今天是他的周礼,怎么也不见我们的小寿星?”
自去年进过一次宫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按说以娘娘的位份,每月都可能宣召家人进宫相见的,但她也知道这一两年后宫不太平,能不给娘娘添麻烦,就不给娘娘添麻烦。
上次进宫后回来没几天,宫中就传来消息,娘娘被陷害了,幸好皇上英明,那些下贱胚子的阴谋才没有得逞。
但之后四皇子高热数日,皇上为此还冷落了娘娘不少,后宫又有新人冒头,娘娘也是艰难地很。幸好娘娘有手段,又把皇上笼络回来了,他们也舒了一口气。
“阿曜年纪太小了,有些撑不住了,本宫就让余姑姑带着他到偏殿先睡了,所以才没见。祖母自管用膳,等他醒了,本宫再抱过来给祖母瞧。”林依兰笑道。
严氏:“那倒不必,等会抓周的时候,臣妇自能看到,何必劳动娘娘。”
林依兰也是这么一说,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把四皇子抱过来给严氏看,也太打眼了,毕竟林府也不是四皇子的正经外家。
三人又聊了一会家中的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毕竟现在人多眼杂,他们三个虽然在角落上说话,但她身份有些特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们,自然不会说什么重要的事。
“兄长就要外放了,劳烦祖母和母亲代为打点着,外面不比家里面,有些东西,尤其是药材,还是要备妥了才是。”
她大哥林永松在翰林院呆了一年,就打了申请要外放,说是想要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一开始家人是不太同意的,毕竟翰林院清贵,且官场流行着这么一句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一般只能翰林院的官员,才能进入内阁,掌握这天下权柄。没看到她二叔都三十好几的人,明知道翰林院清苦,还在里面苦熬吗?这是平步青云最好的机会。
想到那个大孙子,严氏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人家都是拼命地往里挤,他倒好,放着好好的庶吉士不做,偏偏要跑到不知道哪里的山沟沟里做一个小小的县令,真是……”说到这里,她有些幽怨地看了林依兰一眼。
当初长孙说要去当县令的时候,她是极力反对的。他们家好不容易从安庆那种乡下回到京城,她自然不想让长孙又回到那样的地方。只是长孙执意如此,她老头子还起哄,说他有志气,气得她把他撵出房门半个多月。他老子虽然没有赞成,但也没有表示拒绝,若这样也罢了。但没想到这个不省心的,竟然暗中先说通了娘娘,娘娘一开口,她也无法,只得同意了。
林依兰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干干地笑道:“兄长有这个心也是好事,在外面多见识一下,以后才能走得远,父亲当年不也是这样吗?”她大哥都求到她这儿让她说清了,她能不帮他吗?
不过她也没想到她这个哥哥这么有骨气,居然选了甘肃那边的一个小小县城。那地方又穷又破又偏,民风还很彪悍。在那儿当县令,基本上和流放无异,仕途是不要指望了,基本上在那里等于养老了。不过好在那边没有什么宗门,又是在镇国公势力的范围之内。有镇国公护着,起码安全不用担心,不然她也不可能同意帮他说情。
“娘娘说的也有道理。”事情定都定了,她还能再说什么。不过她也不是无知妇人,朝堂的事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她也算看出来了,现在这个皇上并不是喜欢那些只会做文章的读书人。现在内阁七人,有三个都没有入过翰林院,就好比就有可能接任下一任首辅一职的千相,就没在翰林院呆过一天。
她二儿子把所有的精力都压在翰林院,怕是要竹篮打水了。
想到二儿子家里的那些事,她就觉得糟心。
二儿子万事不管,一心扑在官场这个名利场,由着二儿媳在家中胡闹。
她之前和田氏相处不多,一直以为是个爽利又贤惠的人。但进了京才发现,爽利是爽利,贤惠就未必了。看看那几个庶子庶女都被她养成什么样了,一个个畏畏缩缩,哪有一点当今信妃娘娘弟弟、妹妹的样子!说出去都没人信。
她也没客气,当即就把几个孙子女带回到自己身边调教了。他们家现出了位娘娘,也不怕得罪二儿子那个在国子监当祭酒的那个亲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