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当初洞壶胜景寿宴上发生的事,在有心人的控制下也很快平息了。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月余,到了七月下旬,突然有大臣上书立后之事。
开始只是零星几个,也没有说立谁,只说先皇后已经过世一年多了,为了大周的安定,应当在后宫之中推立贤德的后妃为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皇上态度模糊,越来越多的大臣开始上书推举自己看好的妃嫔。
有推举庄妃的,有推举端嫔的,但这其中推举最多的,就是赵贵妃。
不仅有勋贵的推举,就连武官,文官都有上书。随着这只推举队伍的越来越壮大,其他官员即使反对,也不好张口了。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这么大的势力惦记了,那性命前程还要不要了?
一时间,整个朝堂就只有请立赵贵妃为后这一个声音了。庆元帝似乎也扛不住这百官的呼吁,只说要考虑几天。
终于在八月上旬,庆元帝在朝会上宣布,立后是大事,不可轻易定下。但既然百官请立,朕自然不能忽视百官的呼声。为表慎重,贵妃赵氏接下来十天,需得每天在奉先殿斋戒祈福,若赵氏真是大周命定的,这十天,大周必定平安无事。反之,此时休要再提。
庆元帝旨意一下,威远侯一脉自然喜不自胜。谁都知道,一般重大仪式前都需要斋戒的。但说是斋戒十日虽说长了点,但也不打紧,其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皇后之位可以说是稳了的。
威远侯府中,父子三人正在书房,商议着此次立后之事。
一个坐在太师椅上,看来来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开口道:“虽说此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但为父到底有些不安心啊!”
说话的正是这威远侯府的老侯爷。按理说这位实际年纪已经年过七旬了,但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不少,头上没有一根白发。
虽然早就把爵位让自己的长子承袭了,但这候府的实际掌控人依然是他。
“爹,皇上圣旨都下了,板上钉钉的事,还有什么可忧心的。”回话的是威远侯侯爷,也就是赵贵妃的大伯父,对父亲的担忧完全嗤之以鼻。
可能是由于沉迷于酒色的关系,看起来有些苍老,和老侯爷站一起,不明所以的搞不好还以为这两人是兄弟呢!
看了这个长子一眼,老侯爷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这长子不成器,做什么只看到有利的一面,完全不想想这巨大的收益往往也是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的。他那口子也是个见识浅薄的。否则这两人当初也不会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下,就把嫡长孙女许给了当初的元亲王。致使他们一步错,步步错。
可到底是自己的长子,他也曾对他寄予厚望,怎么能就放任他不管呢?为了让他有个依靠,他甚至还早早地把爵位让给了他。只是没想到这样做,反倒让自己的二子离心了。
看着面容刚毅,神情坚定的二子,老侯爷有些欣慰的同时,内心也多少有些愧疚。
老二有能力,又野心,心思也缜密,不到四十就成了云贵总督,算得上是天子骄子。
可惜,到底晚生了几年。
他就算想把这候府的爵位传给他,皇上也不会允许的。还不如趁他在,还能弹压得住,早早把这爵位给他大哥,免得以后兄弟阋墙。
他打算的很好,却没想到这现在坐着的小皇帝这般厉害,一手离间计用得可是真好,差点让这两兄弟反目成仇。加上老大那口子当初干的那蠢事,这候府差一点都要分崩离析了。
直到二孙女给他们家生了一个皇子外孙,这两兄弟的关系才开始有所缓和。
转而问老二:“老二,这事你怎么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皇上是否真的打算立珠儿为皇后?”
老二,就是赵总督沉思了一会道:“爹,就像大哥说的,不管皇上是真想还是为形势所逼,这圣旨都下了,皇上他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但是这三日斋戒倒不可轻忽,我担心皇上和千明镜那边会在这几天动什么手脚。”
“你说的不错。”看着二子,老侯爷满意地点点头,到底是老二事情看得明白。
“为父就是有所担心,怕他们在这个节骨眼造出什么乱子出来,扣在珠儿头上,那……”说到这里,老侯爷的脸上明显有忧色。
“不过爹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赵总督信心满满地说道:“他们若想在这三天做点什么来阻止珠儿成为皇后,那也只能以天象或星宿不利为借口了。但是这玩意可不是顺便胡诌一个就能让人信服。若是以干旱、洪涝、蝗灾什么的为借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