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晓芹像个疯子一样将怨怒与不甘都发泄在妹妹身上,漂亮的面孔变得狰狞恐怖。
鸡毛掸子每打一下,那少女就颤抖得越厉害。
数不清是第几次挨打了,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呢?她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倒流回身体里,逆流成河。
这种苦不堪言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快乐是什么?如果可以离开这里,如果可以不用每天都挨打,对于十八岁的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快乐!
按正常来将,瞿莞应该在上学,可是她身处在这样的家庭,能有片瓦遮身已是不易,哪里还会有机会去上学呢。
瞿莞十一岁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收养,带到这个家里,刚开始得时候她过得并不像现在这么糟糕,那时她还能念书,还有人关心她。
可是自从收养她的那个男人因病过世之后,他的妻子,也就是瞿莞名义上的养母就开始原形毕露。
养父死后,瞿莞被迫辍学,紧接着她的生活起了极大的变化,她成了养母和姐姐肆意发泄的出气筒,成了家里的佣人,每天都要伺候家里两个脾气怪异,尖酸刻薄的女人。
自那时候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话,无论遭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不开口。
活在两个女人的魔爪之下,她更是把自己封闭起来,除非是必要,否则她不会踏出自己房门一步。
今晚之所以会撞破姐姐的好事,是瞿莞实在太口渴,忍不住想出来倒一杯水,但是她哪知道会那么巧。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她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瞿莞浑身疼,但是她实在太疲倦,加上黄昏时分淋了雨,头昏昏,很快就睡熟了。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中午。。。。。。
瞿莞睁开惺忪的睡眼,瞅见床边的钟指向了12点,糟糕!
瞿莞急匆匆地冲向厨房,可是为时已晚。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看起来是从外边刚回家,见瞿莞才刚把米下锅,凶神恶煞地蹿过来一把揪住瞿莞的耳朵!
“小杂种,你昨晚偷汉子去了吗?这么晚才起来做饭,你想饿死我啊!”
女人那血盆大口化得跟鬼似的,满口被烟熏黑的牙齿,配上她那破锣一样的声音,活脱脱一个母夜叉。
这是瞿莞的养母,在外面打麻将熬个通宵才回来,不能马上吃饭,她就火冒三丈了。
瞿莞缩着脖子,眼眶红红的,耳朵处传来钻心的痛,还没缓过劲来,养母已经操起了菜板旁边的擀面杖!
抡起,落下,结结实实打在瞿莞身上,她唯有蹲下来,习惯性地双手抱住自己的头。
瞿莞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资格去反抗,这个家虽然对于她来说等于是地狱,可是除了这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没有地方可去。
瞿莞唯一能保有的那么一点点自尊就是——不求饶。
痛!每一次挨打的时候,瞿莞都会有一种快要发疯的感觉!
蓦地,擀面杖竟然停下了,与此同时,瞿莞听见养母的惊呼声,下意识地转头。。。。。。
蹲在地上的瞿莞,缓缓移动视线,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双黑亮不染尘的皮鞋,往上,是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被黑色西裤包裹着,再往上,这人穿一件黑色打底,上有深紫色衬衣。
最后,瞿莞看见了一张男人的脸,完美得令人惊叹。
“放开我。。。。。。你是谁。。。。。。啊——好痛!痛啊——!”瞿莞的养母杀猪般的叫声听起来格外刺耳而凄惨。
“原来你也会知道痛。”短短几个字,道尽了这男人此刻的心境以及他为什么会出手阻止的原因。
瞿莞仰头望着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她小小的心脏里,不期然映下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第一次有人在她挨打的时候伸出援手,第一次有人制服了恶毒的养母,让养母痛得哇哇乱叫。。。。。。这对于瞿莞来说,就是奇迹!
瞿莞瘦弱的身子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身高连他的肩头都不到,她还是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楚他的脸。
瞿莞认得,这就是昨晚见到的男人!他是那种让人见过一眼就难以忘却的存在,哪怕即使是惊鸿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