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江随舟面露疑惑。
便见孟潜山连连摇头。
没什么,没什么。他笑道。奴才这是为了王爷高兴呢。
江随舟面露疑惑,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却也没再问。
孟潜山说着话,便替江随舟放下床帐,笑着退了出去。
他自然是替王爷高兴的,不过,也不能明说,究竟为什么高兴。
孟潜山退出江随舟的卧房后,嘿嘿笑了两声。
他总不能告诉王爷,您今日舟车劳顿却不觉得累,并不是因为身子硬朗了的缘故吧?
他又想起了自己今日白天里看到的情景。
他今日打起车帘,本来要给王爷回话,却见王爷正睡着。他并非靠在车厢上,而是坐在轮椅上的霍夫人侧着身,正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
他打起帘时,霍夫人正低头看着王爷。那眼神儿,孟潜山可从没见过。
听着王爷方才那话,想必是霍夫人让王爷靠着睡了一路了。
孟潜山又憋不住笑了。
他自是替王爷高兴,高兴王爷并非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呢。
山上的别苑地方不大,两侧的厢房也没几间屋子。因着带来的下人多,便要挤着住,即便是孟潜山,也要与旁人同住一间屋子。
第二日或许便要随从皇上进山,事情多得很,孟潜山便差了旁人在江随舟房外守夜,自己先回房中歇下了。
他住的屋子要清静些,房中只两张床榻,他进房时,另一张床上已经有人了。
见他进来,那人规规矩矩地站起来,躬身道:孟公公。
这人恰是扮作小厮跟着一同来的、李长宁大夫的徒弟。
孟潜山连连摆手,道:别拘礼,你只管歇着。
这小子是他特意安排在这儿的。他随侍在霍夫人身边,又要给两位主子煎药,旁的屋子人多眼杂的,不如孟潜山这儿清净。
见这小子瞧上去又木讷又乖巧,听了自己的话,便在床榻上坐了回去。孟潜山坐在床上,一边脱靴子,一边开口与他闲聊了起来。
你师父也在王爷身边伺候了一阵子了,这霍夫人的腿,究竟有没有起色啊?
坐在旁边装傻充愣的魏楷听到这话,立马绷紧了神经。
来试探了。他在心下说道。
他斟酌着词句,小心开口道:回公公,如今也不过能减少夫人几分痛苦,使得夫人雨天不必再那么疼了。但是师父也说,夫人腿上的经脉断得彻底,恐怕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听到这话,孟潜山不由得叹了口气。
减少两分疼痛,也是好的。他说。
魏楷打量着他的神色,连连应是。
孟潜山见着这小子老实,不由得开口提点了他两句:你和你师父,只管好好地伺候着。霍夫人的腿但凡恢复上一两分,都少不了你们两个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听到这话,魏楷装出的呆愣里,也多了几分真。
他难道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便见孟潜山将靴子往地上一搁,抬眼瞥了他一眼,笑道:这位霍夫人,可要紧着呢。
魏楷顿了顿,迟疑问道:这是为什么?
孟潜山闻言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