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不招人反感、反而让人心跳有些快的别扭。
江随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只觉心下有些慌,有种泛着甜的慌乱和紧张。
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更加辗转反侧了。在山中夜里的冷风里,他脸上的温度一直没消减下去,一直到了后半夜,他才堪堪睡了过去。
这一回,他在睡梦中晕了过去,被孟潜山摇醒的时候,已然发了高烧。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便见孟潜山一脸紧张地趴在床榻边。
江随舟开口,正要说话,便是一连串沙哑的咳嗽。
孟潜山连忙将他扶着坐起来,慌里慌张地说道:王爷恕罪!奴才也不知昨夜怎的忘了替王爷关窗,竟是将您冻病了!太医马上就到
却见江随舟靠坐起来,摆了摆手。
窗子是本王开的。他中气不足,说话带喘,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错,他此时头晕目眩,喉咙发痒,手心和额头热成了一片,定是发烧了。
果真,他这幅身体别的不行,装病可是一装一个准。
江随舟面上浮起了笑容。
孟潜山见他这般说,竟还在笑,慌张地唤道:王爷
江随舟抬手打断了他,道:无事,本王自有打算。你派人去转告皇上,说本王发了高热,需得回府养病。
孟潜山连连应是,便见江随舟摆手道:快些去。
他知道,从这儿回临安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再耽搁下去,怕是回去就要半夜了。
也不知他这病体支离的,能不能耐得住舟车劳顿。
孟潜山连忙应声跑开。
支走了孟潜山,江随舟扶着床榻,使不上劲地咳嗽起来。
便见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递到了他面前。
他顺着往上看去,便看见了霍无咎神色冷凝的脸。
江随舟面上得意的神色都僵住了,甚至莫名多了两分心虚。
不等他开口,霍无咎便探身过来,一边顺着他的气息,一边将水递到江随舟的唇边,一言不发地等着他喝水。
让霍无咎伺候,他哪儿敢?
但江随舟此时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得顺着霍无咎的动作喝了两口水。
烫嘴。
小小喝了两口,江随舟便躲着不愿再喝了。霍无咎的手便就停在原地,分毫不妥协。
江随舟只得小声道:烫。
他因为病着,嗓音便比平日里软些,再加上气息不足,便带了两分撒娇的意味,听上去颇有些娇气。
霍无咎顿了顿,将茶杯收了回来,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
这就是你说的回家的法子?霍无咎沉声问道。
他语气很平静,江随舟却听出了两分兴师问罪的意味。
他顿了顿,心虚地小声道:是啊。
接着,他匆匆解释道:这法子毕竟直接些!你的伤需要包扎上药,不能再拖。我也总病,没什么的
话没说完,他便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咳得头晕目眩,满耳朵都是自己沙哑的咳嗽声,却不知怎的,竟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声叹气的声音。
接着,便有一只手,妥协一般落在了他的后背上,缓缓替他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