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一个月?”
张澍:“不知道。”
盛夏忽然就不知道再问什么了,满腹的话,到了近前竟不知从哪里说起。
“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吗?”
张澍摇摇头:“不可以。”
“就看一下……”
“好吧,可以。”
他指了指上衣纽扣,“解开……”
盛夏懵了懵,看看他,再看看他的衣服。
他一副病容,眼神坦**,看不出一点其他意味。
盛夏为自己小人之心忏悔,他受伤了啊,通报说他左臂也伤了,自然不能解纽扣……
她站起来,俯身,想着是腹部,就从最下边开始解。
可是病号服不仅宽大,还长,下摆都到胯的位置了。
她捏起最下边那颗纽扣,随即,动作顿住,整个呆了。
因为她清晰地感觉,手底下蹭过的他的身体——动了动!
幅度很小,但是大概因为病房里过于静谧,这氛围让一点点轻微的动静都擦出了化学反应。
盛夏下意识抬眼惊诧地看他,只见他也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裤裆。
盛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鼓作气拧开纽扣,又往上拧开了四五颗。
渐渐地,从红着脸,变成了红着眼。
他的右腹处微微凸起,应该是包着药物或者什么医用器械,整个腹部被“五花大绑”,层层叠叠的纱布围得密不透风。
虽然,纱布白净得一点脏污都没有。
当然也没有血迹。
可盛夏脑海中全是短刀没入他腹部的画面……
好疼啊。
她有点克制不住了,这些夜里反复在脑海中拉扯的问题,全都一股脑崩了出来:“你自己已经说到此为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还给我搬桌子,为什么每天都去一方书店等我,为什么看见穿白裙子的女生就……”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忽然增大,及时止住,可眼泪却啪嗒啪嗒地跌落。
张澍起不来,只有那只没受伤的手抬了起来,去扯她的衣摆,“别哭啊……”
她看见他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哽了哽,自己从床头柜扯了几张纸巾擦掉眼泪,又坐回凳子上。
这个时候,是不该给他添堵。
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从流泪到擦泪也不过一两分钟。
张澍静静看着她。
看来这几天没少哭,自我缓解都这么轻车熟路。
他回想她的“控诉”。
哎,最终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因为……”张澍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明知后会可能无期,还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