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头遮挡在额前,却掩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高兴地一推棋牌,站起来满屋子乱窜。
愤怒冲上心头,我冲进去揪住林初的耳朵。
他大声嚎叫,使劲扒拉我的手,现是我后身子一怔。
我扬手给他一巴掌,比划着,“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应该在学校。”
林初摸着被打的脸,不耐烦地推搡我,“关你什么事,温星星,管太宽了吧。”
“不要比比划划的,老子不想看。”我看不清他在说什么,眼泪模糊了视线。
一旁的人起哄,拍着巴掌叫好,“林初,这不是你的聋子媳妇吗,哭得好可怜啊。”
“快去哄哄啊。”
无声的世界,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大笑,眼眸满里是戏谑和玩弄。我不堪重负,嘶哑着想反驳。
林初忽然指着我的鼻子,把我推出门外,“婊子,我不要你管我。”林初冷眼看我,然后关上了门。
我无助地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手中的欠条被揉成一团。
警察局近在咫尺,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以为林初是被下套了,却不想他也是聚众赌博的一份子。
5
我回了花店,收拾干净一地的狼藉。
粗略估计花店损失一万左右,正常运营两个月才能赚回来。
昏黄的灯光投射下残破的影子,我抬头,现灯盏也坏了一角。
无奈叹口气,蹲在门口吃着面条。
天色完全黑下去,林初的身影才出现在巷子口。
他远远看见我,朝我跑来。
我每次都会在门口等他下课回家,无一例外。
不一样的是,今天晚上没给他煮夜宵。
林初小喘气,伸手抱住我的腰,从书包里拿出一大叠百元钞票塞到我手里。
“星星,你知道吗?我今天赢了好几把,一次性赚了好几万。”
林初自顾自地说,柔软的头蹭我的颈窝,丝毫没注意到我黯淡的神情。
他见我不吭声,也不动作,才恍然大悟地拍打自己的脑袋,然后朝我比划。
我恹恹地不说话,任由他抱着我,我伸手去摸他的头,上面散着我熟悉的洗水味道。
可是我知道,林初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头一次失眠,耳边传来林初平稳的呼吸声。
打工的日子很累,我基本上沾了枕头就睡,没有多余时间瞎想。
林初的侧脸在月光下格外清晰,熟悉的脸,我看了十二年。
怎么越看越陌生呢?
从前的林初不是这样的,在我因为残疾被其他小朋友欺负的时候,他第一个冲出来保护我。
他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一步都不愿意退。
而今天下午,我现他赌博,拼了命想要带他回家,他却推开我,凶恶地看我,仿佛我坏了他天大的好事。
我一直瞒着林初,其实我不是一点都听不见。我能听见很模糊很模糊的声音,模糊到分辨不出来。
但是那句“贱人”,我实打实听清楚了。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很可笑,心甘情愿地为林初奉献,尽我所能地去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