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婶子长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本来有些话,不太方便和你说,可是总藏着掖着,明明存在的事情,不就没了吗,这对死掉的人也不公平。”
我一听,余婶子话里有话,就问:“婶儿,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我年纪也不小了,肯定不会乱传话的。”
“倒不是怕你传话,只不过这件事关系太大,婶子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您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只要是真事儿,肯定能说清楚的。”
“那,婶子就照直说了,甭管你觉得是真是假,婶子都拿性命担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说罢,她用手指摩挲起了余叔的照片,问我:“你信不信,你余叔是被人害死的?”
“啊……谁啊?难道是武家宝?”
“他……”余婶子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鄙夷的神色。
“如果我说你和余青青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你信不信?”
“这、这……”
余婶子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可是太大了,以至于我一连说了十几个“这”,也不知道后面该说啥。
“我还真不骗你,因为你出身时,八字是我们家老太太算的,她就说你和我们家青青般配,一眼就相中了你。”
我越听越觉得离谱。
“婶儿,大概应该知道,我是鬼胎吧?虽然我爷爷一直瞒着我。”
“当然,这村里谁不知道你的出生?但是,那叫灵胎,而非鬼胎,我们家青青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是一个蛊女,是用我和你余叔的精血炼化而成的胎儿。”
“蛊女?又是什么?”
“唉,我和你余叔早年间一直没要上孩子,杨二先生帮我们问了香神,确定是曾经打掉的胎儿,化作婴灵,不愿离去,想要孩子,就只能通过非常手段。
我们就找到青青的外婆,请她帮忙祭炼蛊女,因为她外婆在整个东北地区,是傩教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傩教发源地在西南。
也有说法叫“鬼教”的。
傩教的根本和鬼灵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是一群西南大山里,专门祭炼金蚕蛊的花婆子成立的教派。
但凡能入傩教,那都是一等一的用蛊高手。
难怪余青青能给我下毒蛊。
原来家世渊源。
余婶子继续说:“她取了我两的血液,送入药洞中,用七七四十九天,祭炼成母胎,又用七七四十九天,炼成了青青,所以你是灵胎,她是蛊胎,两人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难怪余叔从小对我这么好,原来有这层关系。”
我忽然又产生了一个念头。
“婶儿,咱们龙山村,出了这么多不符合常理之事,大家却都觉得习以为常,到底是咱们接近妖鬼,还是说,咱们本来就是这一行里出来的?”
“你也大了,婶儿对你实话实话,龙山村人早年间是来自于四面八方的,但都有一个特点,全是玄门中人,因为现实的需要,必须在这里定居。
像我们是为了青青,你爷爷是为了你,你想想,就凭你两出生的方式,如果跟普通人混居一处,他们能接受吗?”
我心里其实有很多疑问。
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今天,只是和余婶子聊了几句。
眼前的团团迷雾,似乎越发变得透明。
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