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找寿昌,问他府里可有取表字既明二字的男子?
寿昌先是看我一眼,「你早说啊!」
「你也没问啊!」
后又笑得神秘兮兮说:「你跟我来!」
她拉着我一路穿梭到了后园,招呼也不打径直而入。
只见园中背身站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正举着一对石锁,上下生风。
宽肩窄腰,汗流浃背,秀色……
再看就不礼貌了,我立刻转身闭眼默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
寿昌毫不避讳笑嘻嘻地说:「你面前这人表字就叫既明!」
开什么玩笑,她二哥王随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把手里的帕子绞得飞快。
王随见我二人来了,先是又穿上衣服,斥责寿昌胡闹,进屋整理仪容,请我们稍等。
怪不得那日接寿昌回家的时候,他说我有东西忘记还他了。
既然他知道是自己救了我为什么憋着不说呢?
我把玉佩放在园里石桌上走了。
8
连寿昌留我用晚饭我都拒绝了,回家后我也没用晚饭,躺在竹椅里回忆上辈子。
前世刚进侯府的时候,我和萧怀仁还是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的,他作画我添茶,他习字我研磨。
读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可好景不长,赵家得罪俪贵妃被抄家了,赵清清过惯了小姐日子怎么能接受身边没有人伺候呢?
于是她来投靠萧家了,既是姑姑又是表姐的家。
她不安于室和萧怀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我兢兢业业五年,孝顺公婆,服侍丈夫,从没有怠慢过一次;料理家宅,管理田庄铺面,从没有行差踏错过一步。
饶是如此,赵兰茹还是步步刁难,百般挑剔,二人还联手做局害死了我。
我心生郁闷,若是前世王随说了救我的人不是萧怀仁,那我是不是就可不用受尽那些磨难,不用饮恨而终?
一夜未得好眠,近寅时才睡着,好在明日不用去学馆。
翌日清晨我被丫鬟硬拉起来梳洗打扮,我撑着眼皮告诉她们:「夫子说了今日荀假,不用授课。」
这时大嫂走过来替我簪花道:「长公主来府里提亲了,聘礼都抬进来了,阵仗可大了!」
嗯?
我蹭一下睁大了眼睛,赶走了瞌睡虫。
「那王二公子啊生得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立了战功做了车骑将军,父亲母亲很是中意呢!」
王二,你疯了!
我老实地被打扮妥当后去前厅,寿昌一见我就对我俏皮地眨眼。
我先拜见了长公主,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满意地点点头。
我与长辈一一见礼后,轮到王随,抬眼看他,他表情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