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鸢闭起眼,摇了摇头,“没用的,从他备毒刺杀你的那一刻起,他便没有给你留下余地,也没有给他自己留下余地,这毒根本就是无解的。”
褚瑟的眸子沾了些雾,落在自己膝上的手缓缓握起了拳,指尖几乎要插进自己的掌心。
赵临鸢依旧温柔地笑,抬手抚了抚他的侧脸,“傻瓜,说了我没事,我还要长命百岁,还要和你长相厮守呢。”
褚瑟含泪点了点头,“好,长命百岁,长相厮守……”
“殿下,你从前是多能藏事的人啊,可如今怎么这么不会藏呢,我这还没死呢,可你一个‘悲’字,全写在脸上了。”
“我不许你说‘死’!”
赵临鸢难得的顺从,“好,我不说,你别急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褚瑟又急忙敛住了情绪,他极力压制心中的悲意,笑着说:“鸢儿,我背你回去。”
正说着,褚瑟已将赵临鸢的身子轻轻靠放在树边,在她的面前蹲下,“上来。”
赵临鸢安静地望着褚瑟的背脊,心中有暖意,面上却不显。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动。
褚瑟错愕地回过头,“鸢儿?”
赵临鸢抬了抬下巴,笑道:“殿下,我不要背,我要抱。”
褚瑟也笑了,“好,我抱你。”
“可我自小习武,不似那些较弱的小姑娘般轻巧,你若是累了,也不许说出来。”
“好。”
“还有啊,你要走得慢一些,让我好好地看夕阳。”
“好。”
“对了,我还想听你讲故事,你从前的故事。”
“好。”
“你要……”
“好。”
“我还要……”
“好。”
日已西沉,暮色无限,树上的黄叶飘飘落落,不知何往。
赵临鸢安静地伏在褚瑟的怀里,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暖橘的光打在她垂落的发上,摇摇晃晃,在地上形成一道曲折的长影,恬静而美好。
皇城很大,皇宫很大,他们一起从西椋宫走到承欢宫,最后走到了东宫,一路荆棘,布满了不知多少人的不甘和憎怨,他们将无数人的血泪甩在身后,才有了脚下这一片属于他们的地方t?,哪怕只是东宫里的一方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