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退下后不久,十一从门外匆匆进来,见南砜闭着眼假寐,赶紧放轻了脚步。
“十一。”南砜睁开眼,“找到银籍了吗?”
十一摇头,他走到椅子上坐下:“我安排人四处都打听过,连魔族那边都托人查找了一番,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难道……”南砜低声呢喃:“难道杀了老魔王的是银籍师叔?”
“师兄,银籍只是个出卖宗门的叛徒,你找他作甚?”十一想了想:“要不托锦少主帮着问问,御珍宗的商铺开遍整个修真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渠道。”
“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银籍……也许并非全如外面传言的那般。”南砜摇头:“更何况近来锦轻裘也被卷入与魔族有关的流言蜚语中,他就算是为了避嫌,也不好管这件事。”
“那去找玖茴?”十一对玖茴有着莫名的信任:“说不定她能帮我们想办法。”
“你忘了银籍去年龙舟节偷袭桃林城的事?”南砜立刻拒绝了这个建议:“她就算愿意帮忙,我也无颜开口相求。”
“大师兄。”一个童子匆匆跑来:“仙尊召见你。”
为了养伤,步庭住进了一处安静又灵气充裕的院子,南砜赶到院子时,他正穿着宽松的外袍,坐在院子里赏月。
“师尊。”南砜向步庭行了一礼。
“我听说你最近几日在找银籍的下落?”步庭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比往日清冷了许多。
“是。”南砜没有想到师父竟然已经知道此事,他单膝跪下:“弟子擅自做主,请师父责罚。”
“再过二十二日,你会成为九天宗的宗主,提前行使宗主权令,也无不妥。”步庭神情淡淡:“起来吧,这点小事不必请罪。”
“弟子并无此意。”南砜却不敢起:“弟子只是不想拿这种小事,让师父您增添烦恼。”
“银籍本命剑已断,修为永不可再进,这是他传回来的信。”步庭把信递到南砜面前:“他自愿隐姓埋名幽居他处,日后你不必再为他的事耗神。”
“可是师叔他……”
“南砜!”步庭神情凌厉地盯着他:“身为一宗之主,你要从大局出发。”
南砜欲言又止。
他想问师父,什么才是大局?
让银籍师叔背负骂名,在他本命剑断以后,不为他正名,不让他回宗门是大局吗?
可是看着师父苍白的脸色,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步庭,你给我出来!”
“九天宗,你们今日必须要给老子一个说法!”
不好!
南砜脸色一变,是那位性格冲动的壮宗主。
“我才伤了几日,如今就有人欺到我们九天宗头上,在宗门前大吵大闹。”步庭冷着脸站起身:“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嚣张。”
“师父。”南砜拦在步庭面前:“此等宵小交给徒儿去处理就好,此刻天色已晚,这种不懂礼数的小人,哪里值得师父您亲自走这一趟?”
“被人欺到门前,我难道还有心情养伤?”步庭召出乾坤剑,用玉簪挽起头发,大步朝院子外走去。
“师父。”南砜再次拦在步庭面前。
“你有事瞒着我?”步庭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向来听话的徒弟:“你还没当上宗主,就迫不及待禁锢我的行动了?!”
这话实在诛心,南砜怔怔地看着步庭,掩下满心的惊愕与痛苦:“徒儿不敢。”
宗门外的人还在叫骂:“九天宗,你们有本事毁我声誉,没种出来给我一个解释吗?!”
“为师一时情急,我知道你没有这样的意思。”步庭很快缓和了脸色,他伸手扶起跪在自己跟前的南砜,语气温和道:“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