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不喜欢吗?”
普绪克看见黑色兜帽下留露出来的下颌线条冷硬至极,只好硬着头皮快速地收了起来,她甚至没有勇气看第二眼那一叠子奇怪的刀,大脑还在飞快地运转如何让自己免于送去冥府的命运。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谢谢,我很喜欢,但是以后再仔细欣赏吧。”
发发善心吧,也许今天真的不适合死啊。
“我没有什么谢礼给您……”
普绪克站了起来,她看了看周围,只有那些沾染了蓝色雾气的萎靡小白花,看着和她一样可怜。
又看看这个浑身藏在黑色罩袍里的爱神,只露出来一点儿白色的下巴,愈发觉得诡异瘆人。
“我……为您编个花环吧。”
说着,又蹲了下来。
“这一朵也很好看。”
“啊,这一朵也不错。”
她磨磨蹭蹭地摘花,一朵一朵,又一朵。
又生怕他看出来自己在磨蹭,手指灵巧地翻飞,一只算不上好看的花环并没有多久就编出来了,普绪克犹豫着,把多出来的花又扎在了一起,做成一个小巧的花束。
她上前,递了过去,轻轻咳了一声。
“献给您。”
对方却稍稍低下了头。
普绪克:“……”
还得给您戴上?
虽然内心已经吐槽到整个人呆若岩石即将风化,她还是认认真真地为他戴上了那只花环。
“普绪克。”
爱神接过了花束。
普绪克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看见接过花的神以一个极其虔诚的姿势,将花珍重的捧在胸前。
他似乎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说:“献给您。”
“嗯?”
她眼神迷茫起来,没有理解这句重复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一段美妙的歌声从身前的人传来。
那不是她能理解的语言,不是她曾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
可音律,是她能感知到,能尝试着领会的。
仿佛穿过时间,飘过平原,带着恬然的柔和,亦有灿烂和热烈,浩瀚的群山与沉沉的深海,跟随群星流动着落下……
她怔怔地看着。
忘记了自己所处何处,眼中只盛着他的模样。
歌声驱散幽幽淡蓝的雾气,溪水变得清澈,花环和他捧在胸前的花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舒展,脆弱纤细的茎秆昂起,苍白的花瓣褪去淡蓝的忧伤,润着清新的喜悦,变得娇艳而美丽,再不复蔫巴巴的模样。
纯漆黑色的罩袍,也无法掩去半分……歌声穿透而出,外溢着的浪漫。
他向着自己,像是在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