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似乎有些厌倦了,终于转过身看向神色变化的霍尔,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我只是把他在我身上做的事,全部还给他而已,怎么就变成罪无可赦的恶魔了。”
他放轻了一点声音,漠然的神色泄露出一丝好笑。
“在我被折磨被侮辱生不如死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痛斥他的吗?”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老师?”
霍尔沉默下去,垂在一旁的手微微颤抖着,几乎不敢和那双金色的眼眸对视,生怕看到什么让他羞愧至极的东西。
军雌很少去质问什么,就算被辜负和忽视也从来沉默以对。
他坚持那些法律或道德的原则,约束自己的行为让心和手都保持干净。
但却只换来了更多不理解、欺辱和伤害,甚至弄脏了心上那一抹最最干净的颜色。
守护的月亮已经被拉入泥泞,他怎么可能独善其身,继续坚持那些没用的东西,眼睁睁看着那些垃圾玷污了月色。
“在抓住兰斯的时候,法院是不是直接判了死刑,我那时候有横加干涉吗,我现在又为什么插手刑讯,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西泽几步走到他面前,近乎尖锐地嗤笑了一声。
“你知道,但你从来只看到你想看到的。”
“霍尔,我不是那个青涩的新兵蛋子了,只有你始终傲慢又自大,狭隘又自私,从来没有改变过。”
军雌微垂着眼,看着那双惊愕的眼睛,伸手攥住了霍尔的衣领,用极其轻蔑的方式将他推了个趔趄。
“滚。”
那银白发丝下是一双野兽似的金瞳,在帽檐投下的阴影中仍然熠熠生辉,划过一线锋锐至极的寒芒。
“下次再出现在我面前,就连你一起宰了。”
西泽踩着傍晚的夕阳回了家,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雄虫,而是转头去了一间客卧。
一直到身上的血迹完全被冲刷掉,而浓郁的血腥气也被沐浴露的清香覆盖,他才换上干净的常服去找耶尔。
房间内霞光如血,而雄虫一如早晨般躺在床上,只有姿势微微变动过,似乎曾经醒过一会。
西泽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下一秒又回过神来应该是015挪动的,不然他不可能没收到消息,顿时失落地抿了抿唇。
“雄主,我回来了。”
他低声道,伸手摸了摸耶尔的脸,触碰到一片温热才放心下来。
“您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得到回应,西泽心尖微疼。
强烈的酸涩袭上鼻腔,轻易就摧毁了白天冷漠的假面,暴露下内里伤痕累累的心脏来。
而耶尔蜷缩在他怀里,眉目安宁,雌虫顿了一下,还是继续低声道。
“今天的审判进行得很顺利,我本不该插手的,但还是气不过,等您醒了我就一枪崩了他们。”
“餐后甜点让那边做了草莓小蛋糕,可惜雄主一直不醒,我就帮您吃了……味道很好,就像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