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大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男人慢慢朝大床边走去,落坐在床沿。
也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才能毫无顾忌的靠近她。
他百般克制伸出手,抚过一张美人面。
粗糙的大手轻抚她光滑细嫩的脸颊,目光落在她额头上的伤处时,眼中划过一抹痛色。
“你就那么喜欢他么?哪怕他已经结婚了,你也不能接受我么?”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涩意,就如他被伤透的心,满是鲜血淋漓。
他爱的姑娘不爱他,他这一生之中,大概没有比这更令他挫败的了。
腿上的疼痛清晰的提醒着他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哪怕她害他骨折,让他丢尽颜面,更是将他家里砸的一片狼藉,将他为她精心准备的一切一一破坏。
即便如此,他依然舍不得她。
他嫉妒那个被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哪怕再嫉妒,他也舍不得做出任何让她不快的事情。
他喜欢她的笑脸,哪怕那笑脸不是为他绽放。
男人松开了拐杖,慢慢滑下去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靠在床边低着头苦笑。
明知道她醒来之后可看到他会大发雷霆,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
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床上少女的长睫微微颤动,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
薛知棠觉得自己的眼皮沉的不得了,她浑身都使不上劲儿,整个人都酸软的不得了。
废了好大的劲儿,她才睁开了双眼。
入目熟悉的天花板顶灯,叫她一阵恍然
她怎么会在家里?
在她记忆的最后,是她身体里的毒素发作,被律风着急送往医院,可惜她刚上车就陷入了黑暗,失去了知觉。
难道她没死?
额际一阵抽痛,薛知棠抬手准备揉一揉太阳穴,却发现她的手竟然变热十分光滑细嫩。
因为慢性毒药的折磨,她整个人都骨瘦如柴,双手更是干的像枯树枝一样,哪里会像这样莹白如玉。
薛知棠揉了揉额头,撑着身子艰难地坐了起来。
房里的光线虽有些昏暗,她却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们的卧室,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视线扫了一遍房里的陈设,最后落在床边的那道身影上。
“律风。”
那道身影似乎僵了一下,而后缓缓地回过身来。
那张熟悉的脸叫她不安的心忽然宁静,根本没有注意到略微的不同。
四目相对之间,她眼中满是欣喜,完全忽略了对方严重的惊讶。
“你怎么坐在地上?赶紧上来呀!”
薛知棠伸手就把男人往床上拉,男人扶着床沿,慢慢的站了起来,被她拉着坐在床边。
“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着凉了?腿有疼了吗?”少女关切的询问着,拉着被子就往他身上盖,拉着他的手贴在他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他腿上的伤一到阴天下雨就会发作,偶尔受凉也会疼得不行,和他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她一直非常看重他身体,这会儿见他就那么坐在地上,心里急的不得了,就算地上有地毯,可到底还是会让他受凉!
白律风瞬间就红了脸。
他惦记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真当和她亲密接触,他却跟个小媳妇一样,羞的不知道该怎么样了。
少女自然地靠近他,将整个人都埋进他回来,“老公,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的低声呢喃伴随着温热的气息,淡淡的馨香侵袭着他的神思,也唤回了他走失的思绪。
他抬手轻轻拦住她的脊背,哪怕知道她待会儿会大闹热闹,却还是舍不得将她放开。
她一向讨厌他,别说让他这样抱着,温温柔柔的喊他老公,就是一个好脸都对他欠奉,每次和他说话,都是横眉冷对,偶尔对他露出的一个笑脸,也都是讽刺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