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没应,安卷没等到他出声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是熟悉的淡绿色床幔。
他回来了。
“陆衍?”安卷迷迷瞪瞪地从床榻上起身。
屋外正端着醒酒汤过来的安潋听到动静连忙跑进屋,“兄长醒了。”
安卷看了眼他手上的碗,里面装着黑乎乎的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水,他忍着疑惑去问安潋,“陆衍呢?”
安潋如实说道:“七殿下回去了,他说等兄长醒了让我告诉你,好好把醒酒汤喝了、”
“啊——”安卷忽然出声,接着皱起眉头重新倒回床榻间,盯着安潋手里的醒酒汤跟看什么穿肠毒药似的。
安卷摆出防备的姿态,这才重新望向安潋,“还说什么了?”
安潋继续:“他说让兄长等他下朝来接你……兄长明日要去哪?”
从国子监顺利毕业后,安卷整天闲在家里,本来是想帮衬着娘亲做点事,但张嫣道那是后宅之事无需他操心,老太君更是让安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把他宠得没边了。
直到前两年安鸿远回来教了安卷一些拳脚功夫,安卷便天天早晚练一遍,离开京城时他本欲带着安卷一块前往边关好将他历练一番,却被老太君和张嫣阻止了。
安鸿远转念一想,便也不再纠结于此,儿子从小就不在他身边长大,让他陪着妻子和母亲也好不必陪他去边关那等苦寒之地。
安卷自此便待在家中,时常会被七皇子接到宫里,或是有皇子来找他出去,偶尔安卷会去丞相府,但都带着安潋一起。
七皇子不在的这半年,是安潋最为开心的时间,因为自己可以每日都伴在兄长身边。果然对方一回来,兄长的心也就飞了,安潋压了压心里的那一点被兄长忽略的不舒服,但还是忍不住吃味。
直到安卷起身在他发顶揉了下。
安潋抬起眼。
安卷从榻上起身后就将他手里的碗接过去,他把今日在满月楼发生的事情同安潋说了一遍,而后道:“明日阿潋也去,看哥哥怎么赢。”
安潋眸光闪烁,心里的所有情绪烟消云散,他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安卷,满眼都是他,“谢谢兄长。”
安卷正要放下手,却听安潋说:“但是,兄长还是先把醒酒汤喝了吧。”
安卷皱了皱脸,然而在对上自家弟弟仿似闪着光般满含期待的小眼神,他闭了闭眼,“……喝。”
安潋看着安卷一口气把醒酒汤喝干,然后飞快用衣袖擦拭嘴角,毫不在意自身形象地吐出了舌头,还像只小狗狗般甩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