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贝,你忍着点,碰到伤口可能会疼。”
“好。”伊贝咬住牙,做好忍痛的准备。
但冰川膏温润清凉,朱宁的手法又极为小心,伊贝几乎没有感到疼痛,和刘敬给他揉散淤血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涂好后,伊贝明显感觉背上灼痛之感减轻很多。
“先不要盖被子,我给你铺几层透气的纱布,这样好得快一些。”
“谢谢小姐。”
“不用谢,”朱宁给伊贝铺好纱布,继续坐在床边,“说到底,你受罚是因为我。”
伊贝没有说话,安静地趴着。
灯台上的蜡烛默默燃烧,一滴晶莹的蜡油顺着烛身滚落,渐渐凝固在灯台上。
突然,朱宁开口:“伊贝,你发现小刀时,为什么没有和我说呢?”
伊贝沉默了。
他知道,作为奴隶,是不能拥有任何利器的,大多数奴隶只有一件粗布麻衣蔽身,平时睡在马棚或墙角,没有任何自己的所属物,就算是有心要藏一把利器,也很快就会被发现。
而朱宁对他不加限制,他有了可以防身的武器,自然不会放弃。
“对不起,”伊贝道歉,片刻后,他又补充道,“但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朱宁轻叹一口气。
她有足够的同理心,如果她是伊贝,一开始不会信任她这个敌国的“主人”。
所以,朱宁理解伊贝,之所以这么问,并不是想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伊贝的回答,对朱宁来说已经足够。
“伊贝,我知道你之前是西夏国的小王子,现在被束缚在我这里,肯定落差特别大,但如果有一天,你获得自由,你想去哪儿?是回西夏,还是……跟我走?”
跟我走?
若是普通人,可能会问,你不是就在京城将军府吗,跟你去哪儿?
但伊贝在西夏国时,被教导过分析各国局势,从朱宁的话中,猜出朱将军有隐退之意。
“我想跟着小姐。”伊贝很快便做出选择。
“太好了!”朱宁笑了,开心地握住伊贝的手,小声道,“那你不要和别人说哦,过段时间我娘辞官回乡,你和我们一起回老家!”
“好。”伊贝也笑了。
朱将军的老家?好像在河川,听说是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地方。
接下来几天,云清每天盯着朱宁喝药、休息,朱宁则盯着伊贝喝药、休息。
朱宁伤势轻,打在她身上的棍子,被官差收了一部分力,在这几天的休养下,已经好得差不多。
伊贝身体恢复快,这几天伤口已经结痂消肿,可以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