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四刻,正是用膳歇息的好时候。
许皇后母子四人却还在雪地里,迎着暖阳,接受心灵与身体的双重折磨。
御膳被一道道送进龙庭殿,虽不见菜,但能明显闻到浓郁的香味。
直往人鼻子里钻。
赫连弦有点后悔,他们应该先吃了午饭再来,还能给母后带点儿。
如今也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
想着,他凑近母后肩头,悄悄关切询问:“母后,您是不是饿了?”
许皇后闻言侧过头,淡淡一笑,“母后不饿,你们要是饿了就赶紧回去。”
“儿臣不饿,儿臣这里还有一颗糖,母后可以吃了垫垫肚子!”赫连弦快言快语说着,他一边从怀里拿出糖果,直接塞进了母后嘴里。
许皇后轻抿了抿,心口一暖,“很甜。”
赫连柱见状,却显露了尴尬脸,“六皇兄…这不会是,九皇弟擦完鼻涕后给你的那糖吧…”
“咦,你怎么知道?”赫连弦略意外。
许皇后:“……”
这空隙,一名小太监从他们身后奔来,急匆匆就进入殿内。
昌运帝才刚享用了两口膳食,就听新进来的小太监,慌张知会:
“陛…陛下,宫外面有人在击鼓鸣冤!”
历朝历代,皇宫外面都有一鸣冤鼓,敲响者冤情可直达圣前。
不过这需要鸣冤者付出代价,且此代价非常人能忍受,所以向来极少人走这一步。
这是昌运帝继位以来,第一次听闻鸣冤鼓被敲响。
但他并不太在意,继续淡定用膳,“击便击了,那么慌张做什么,是何人啊?”
小太监震了一瞬,他满脸见鬼的样子,说话结巴:“他,他在外面喊,说自己叫胡成杰!”
这下,轮到了昌运帝诧异……
又是一番长久的平静,许皇后母子四人已经跪得口干舌燥。
终于,得见他们的至亲走来,许丞相风风火火映入视线。
他走近,在几人身边停留了下,没说一句话,便入了殿内。
见外祖父前来,赫连穆三兄弟不约而同松一口气。
有外祖父在,母后一定不会有事!
果真,只是片刻工夫,小平子就出来传皇后进去。
许皇后没料想如此顺利,她由皇儿们搀扶着,缓缓站起身。
进殿之前,她首先示意三个孩儿,“只说让母后进去,你们就快些回去吧。”
“可…”赫连弦不放心,还想说什么。
却被赫连穆拦下,“此事显然有转机了,我们可别再惹得父皇不快,先回去。”
望着三人离开,许皇后进到龙庭殿内。
重新得见陛下,他却没发一言,只让许皇后坐在一旁等待。
直至半个时辰后,严长风被再度宣来,与他一起的还有那死去的胡成杰。
许皇后瞧着,确实是那日在回宫路上捣乱的青年,见谁都不爽的神情一模一样。
她不免惊讶,心里犯着嘀咕。
昌运帝坐在书案上首,开始问话,“严卿,你看看他,这人是你说的胡成杰吗?”
严长风跪在地上,他头也不敢抬,身形微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