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越皱了下眉头,又看了她一眼:“你这是过度解读,有的男人也会从此约束自己。”叶沐摇头:“我没见过,大概是我孤陋寡闻吧。”沈之越笑了。只是话说回来,这种考虑实际损失和代价的思维方式,女人也会有。还有感情的时候,消耗的就是感情,等感情消耗完了,考虑的就是利益和其他实际问题了。不过在问题产生的最初,更容易出现的情况是,女人会先处理情绪问题,这在男人看来是无理取闹。男人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沉浸在情绪困扰中,而不去实际解决问题。他们更不明白的是,女人的处理器是双核的,当情绪处理完了,“问题”也就处理完了,一旦有一天不再“无理取闹”,那就意味着情感已经割舍完了,那你这个人也就完了,这就跟处理bug和杀毒一样。叶沐靠着他的肩膀思考片刻,不会儿又道:“为什么刘封不好好跟她谈谈呢,哪怕大吵一架也好啊,他越是那样,徐蕤对他的感情冷却的越快。就刚才那些话,依照女人的角度,我觉得在徐蕤这里,刘封的分数已经扣完了。”沈之越说:“因为按照他的思考方式,他认为要先解决问题,再去解决情绪,如果问题解决了,情绪自然就没问题了。”叶沐:“不是吧,他连徐蕤的情绪都没安抚好,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良性沟通。徐蕤如果一直沉浸在那些负面情绪里,怎么可能按照他的方式解决问题呢?他是本末倒置。”沈之越点头,随即问:“所以你觉得,要先让徐蕤心平气和下来。”叶沐说:“其实她要的不过就是个态度,刘封如果能在态度上让她满意,可能事情不会闹到现在这样。不过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我是徐蕤,我也想不到自己怎么忍下这口气。”沈之越:“你说得对,对她来说,就是情绪、态度,和这口气的事。”叶沐:“就是嘛,你让我不满,又没解决问题的诚意,还回避重点,逃避责任,我当然要差评啦。”说到这,两人一起回房。不过叶沐还有点意犹未尽,回房后,趁着刷牙的功夫,她还口齿不清的抛出一个问题:“还有没有更现实更残酷的,快告诉我。我指的是男性角度。”沈之越吐掉嘴里的水,仿佛想到了什么,笑了:“的确还有更现实的。至于算不算残酷,见仁见智。”叶沐:“说来听听。”沈之越:“如果刘封不止有才华,他还有金钱、地位,和一点权势,他不会陪徐蕤走这一趟分手旅行,分了就分了。”叶沐没接话,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沈之越继续道:“如果精神和物质都不缺,那他不会缺爱情,他很容易就能再得到一份。”叶沐:“所以你也觉得,刘封花这十几天时间试图把徐蕤哄好,不是因为……感情。”她本想说“爱”,但又觉得太严重。沈之越点了下头,虽然很轻。然后,沈之越说:“他对那个班花也不是,那就是一种情怀。自己有些情绪没放下,寄托在班花身上罢了。我相信经过这件事,他差不多也从情怀里解脱了,对班花也就忘情了。”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晚上,徐蕤和刘封已经说开了,第二天上路后,无论是休息还是歇脚,刘封都没来找过徐蕤。徐蕤全程都表现得很平静,没有了前一天的犀利,也没有最初那几天的忧郁,她好像一下子就通透了。或许是在这段感情里花费了太多精力,一旦突然放下,整个人都会疲惫吧,徐蕤一整天下来几乎都在睡觉。叶沐问了她两次,是不是不舒服。因为她睡得实在太多了。徐蕤只摇头说:“睡眠是修复身体的最好机制。”等到下午,徐蕤终于“醒”了,气色好了很多,就连笑容也变多了。叶沐又看向远处的刘封,只觉得他比之前消沉了,驼着背,人也没什么精神。该怎么说呢,那就是一种原本压在徐蕤身上的包袱,转而压到刘封身上的感觉。徐蕤将自己的零食分给叶沐吃,住进民宿前活动腿脚的时候,还跟叶沐闲聊了一会儿。徐蕤的声音都变得轻松了,活脱脱一个单身女人的模样。当然,徐蕤不是一夜之间就大彻大悟的,她早就在醒悟的路上了,就在昨天那一刻冲破了最后一道窗户纸。徐蕤拉着叶沐说话的时候,叶沐就好奇地看着她,只听徐蕤介绍路上的见闻,还有到拉萨后什么东西值得一尝,什么地方值得一去,要注意些什么等等。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徐蕤呢,说是“大变活人”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