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鸣含笑爱怜拉住鹤盈玉的手,呼吸之间身躯放松成血肉之躯的柔软度,笑着解释,“我的身体已经历了一番重铸,否则当时那种情况,就要夺舍重修了……”
他说着,看向前方屋舍,只见透过窗户,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激动从床榻上勉力撑起身躯。
屋内甚至已因突然的急剧降温而烧起了火盆。
“强子。”
陈登鸣脸上露出了微笑,身上气息散发出一丝,登时从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尽数消融,院内气温开始回暖。
他一指点出,登时有一丝丝极其微弱的仙灵之气徐徐从指尖掠出,分作千丝万缕融入蒋强的体内。
蒋强顿时面色红润了些许,老迈的身躯也重新恢复了一些气力。
虚不受补,陈登鸣也只能将极少的一丝仙灵之气打入蒋强体内,暂时缓解其大限将至的身躯。
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根本无法为蒋强延寿。
他迈步走入房内,故友重逢,自是一番叙旧。
目睹蒋强如今大限将至的苍老迟暮模样,即便陈登鸣曾很早就已做好了准备,亦不免为之伤感。
说到底,他本就是感性之人,否则也不会如此重情义。
奈何生老病死,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逃不脱的命途。
修仙者修仙求长生,便是想要逆着生老病死的规律,求得永生。
然而这种逆着规律之事,注定是少有人能达成之事,长寿如长寿道君,活了近六千载,最终也是濒临大限,自觉合道无望,遑论其他芸芸众生?
陈登鸣与蒋强聊了很多,告知对方伤他的明光圣女如今已是付出了代价,希望能减少蒋强心中郁气。
最终却发现,蒋强对此事却是毫无郁气,似人到老了,凡事也看得很开,什么恩恩怨怨、意气之争,甚至生生死死,皆已不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陈登鸣也就看出了,蒋强是真的寿元到了,非药石能医。
便是诸如雪参等延寿灵药,对蒋强而言,兴许都已没有太大作用了。
不过作为强子的陈哥,陈登鸣还是打算发动能量为蒋强寻得如雪参般的延寿灵药,尽最后一份心意。
这一份心意,能为蒋强延寿多少年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尽心,如此方能俯仰天地无愧。
……
“姐儿,此番你要多留意延寿药物,宗门内若有合适的,就为强子送来,具体花销,从我的贡献里扣除。”
返回宗门的途中,陈登鸣交代道。
鹤盈玉温婉挽住陈登鸣的手臂,亲昵笑道,“从我的宗门贡献里扣除也行,我的也够了,我的不就是你的。难道你现在阔绰了,就不稀罕用师姐的资源了?”
陈登鸣闻言不由莞尔,想起昔年筑基时在长春派内,时常靠师姐接济度日的那段艰辛岁月,因此曾经还落得一个吃软饭的名头。
送鹤盈玉回了宗门后,陈登鸣遂又飞到高空,俯瞰了眼下方逐渐被白雪覆盖的坊市、村落、散修聚集地等,摇摇头,来到那片持久不散云柱旁。
巨大的云柱内狂风呼啸,挟着寒冷的寒流化为雪花冰雹,真有海啸山崩之势。
这已是破坏了环流状态,导致长寿道域的大部分地区开始急剧降温。
长寿宗附近区域首当其冲,尤为剧烈。
以往化神道君交手后造成的后患,都是由所在地宗门的元婴真君出手来化解处理。
陈登鸣这次是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自己亲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