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风,带着燥热,拂过秦舒宁的脸。
沉默两个弹指后,秦舒宁将头顶那只大掌拽下来:“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老摸她发顶干什么。
徐展旌怔了下,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好。”
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她不就比他矮了那么一点点吗?!
秦舒宁瞪着徐展旌。
徐展旌立刻举手投降。
很快,就有副将来找徐展旌,秦舒宁拿过空碗便走了。
火烧战船之后,倭寇那边消停了两日,到第三日时,便又重整队伍,气势汹汹来了。
彼时,秦舒宁正在帮忙打饭。
急促的号角声骤响之后,凉棚里的男丁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齐齐拿上各自的家伙往城楼那边去了。
这边只剩下一堆老弱妇孺。
战鼓雷动,城外隐隐传来厮杀呐喊声。
凉棚底下的众人纷纷蜷缩成一团,幼小的孩童缩在母亲怀中哇哇大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明晃晃的惊惶。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城外的厮杀声止住了,有士兵陆续过来打饭,但他们个个双目赤红,紧咬着腮帮子,更有甚者吃饭时,眼泪都掉进了碗里。
秦舒宁转头去看银穗。
潮州兵力不足,银穗又会武功,是以她也去上阵杀敌了。
银穗咬牙切齿道:“那帮畜生,在城门口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以此逼迫我们迎战,畜生!”
潮州城外庄子上的百姓住的很分散,是以有很多没能进城的,都遭到了倭寇的毒手。
这话一出,众人都面露愤恨,可却又无能无力。
如今潮州城的兵力,若与倭寇正面开打,不亚于以卵击石。
他们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管倭寇怎么挑衅,都死守潮州城不开门,静等援军到来。可偏偏有同袍落在倭寇手里。
因为这件事,城中议论纷纷。
有人主张开城门救人,有人反对,一旦开城门,万一倭寇趁机一举攻来,那城中的百姓都会因此遭殃,怎么能因小失大呢!
到最后,所有的压力全压到了徐展旌这里。
潮州太守自知能力不足,便诸事皆唯徐展旌马首是瞻。
秦舒宁有些担心徐展旌,但自那夜之后,她就再没见过徐展旌了。
这天夜里,秦舒宁刚给伤员包扎好伤口,就听到有人欢呼道:“救回来了!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