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熠警惕望着他手心里的糖:“怎么,上次假装送了一次,还真以为我爱吃这个?”
席勒执意地举着手不放,凌熠恍惚想到了什么,一把接过剥开糖纸,扔进嘴里。
后槽牙微微用力,硬糖外壳应声裂开,微苦的药片滚落舌尖。
“我对比过市面所有同类药品,这是时效最久、副作用最小的一种,每七日只需服用一片。”
他刻意补充:“几次,都是一片。”
“……”凌熠吞下药片,嘴里只剩下水果糖的甜味,“真有你的。”
原来当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决定作弊,也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告退,三天后的毕业典礼是我第一次外勤任务,我会全力保障您安全出行。”
“谁说我没有别的吩咐?”凌熠凶巴巴道,“把你的敬语收一收,听着恶心死了。”
席勒微微叹气,状似妥协。
“如果这是你的命令,今后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会遵守。”
细
()数凌熠离开陆颁的日子,竟不知不觉有四个月之久。
尽管他总是嫌军校管理严格,动不动就与教官与校规作对,可在看守所没日没夜接受审讯的那段日子,他最怀念的就是这里的生活。
走在熟悉的校园,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朝夕相处过的教学楼与训练场,凌熠心中充满了亲切感。
同时也有疑惑。
“喂,你觉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席勒虽然换回校服,但还是尽职尽责地跟在他斜后方,绝不肯上前半步。
“你指什么?”
“人啊,今天不是毕业典礼吗,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席勒神色如常:“也许大家已经在礼堂集合了。”
“他们最好是,”凌熠低声嘟囔着,“不然也太诡异了吧。”
平时熙熙攘攘的校园空无一人,着实有一种恐怖片的即视感。
陆颁军校的大礼堂能容纳全校师生在此集合,每年开学毕业典礼等大小活动都在礼堂举行,也包括备受学生期待的毕业舞会。
凌熠担心的事发生了,当他们走进礼堂,硕大的空间空无一人,脚踩在木地板上甚至能听到回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记错了时间,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
话音方落,一声嘹亮的口号自礼堂西北方向响起。
“稍息——立正!”
多年训练让凌熠养成了条件反射,不自主地跟随口号立正站直。
“陆颁军校!第137届!陆战2班!现在开始点名!——博瑞!”
一个魁梧的身影从礼堂的另一个门小跑进入礼堂中央,立正站好,声音洪亮:“到!”
“达伦!”
第二个小跑入场的人站到了他身后:“到!”
紧接着第三人、第四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凌熠面前,排成二列横队。
终于……“席勒!”“到!”
席勒跑到队列前方后排站好,紧挨着达伦,排头的位置就这样被让了出来。
凌熠这才意识到,席勒与他们早有勾结,还假装不知情。
教官停顿了一瞬,眼眶中水光飞快闪过,声音有强行压抑的哽咽。
他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大声点出这个名字。
“……凌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