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不知道。
只晓得他所向披靡,战功赫赫。
成亲后,因为她身体的缘故,他并没有真的跟她洞房花烛。
倒是同床共枕过。
免不了,不止一次,或睡死了的缘故,或者不小心,她曾经碰到过他的身上。
起初隔着重衣,只觉着底下崎岖不平,不知道怎么样。
后来逐渐解开了衣裳,掌心的那些盘曲的感觉更明显了,她却仍是无法想象。
直到借着灯火,解开了这“不解之谜”。
那是疤,很多的疤,形形色色,奇形怪状,他的背上几乎没有一块儿好皮肉。
没亲眼见到之前,还当作有趣儿,手经常地在他背上摩挲,像是摩挲着一颗大树,是树皮皲裂多皱的大树。
等知道那是伤疤后,她几乎下不去手了。
无法想象到底是受了多少次伤,多重的伤,多疼。
吃了宿雪怀那么多好东西,养好了身子,她也没觉着怎么样。
可当发现他这般九死一生饱经磋磨的样子,心里似乎……生出一点不知是什么。
那天,卫玉吃的是“天下第一鲜”。
文蛤劈开,洗净,加葱花姜末,黄酒等,下油锅,旺火速炒。
这道菜最讲究火候,过了的话花蛤肉变老,咬不动,且失去了鲜味,火不足则会导致蛤肉过生,带有腥气。
卫玉以前曾经吃过这道菜,也是江南地方普遍多有的,本来不足为奇。
但那日她吃的那盘,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鲜”。
简直把之前吃的那些都比成了臭鱼烂虾。
晚上,心满意足的她半是朦胧中,察觉宿雪怀悄悄地在身边躺下。
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从暖到热,无形地侵袭过来。
宿雪怀对她是有渴望的,卫玉知道。
先前只是装作不晓得,一来是本心地不愿意行事,二来恶作剧的想看看,他到底能装多久的“正人君子”。
但是那一夜,卫玉没忍住。
她抬手,在宿雪怀微微弓起的脊背上摁落。
感觉手底下他似乎小小地抽搐了一下。
卫玉幽幽地说道:“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宿雪怀没有出声。
卫玉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他木头人一般的背影,眨了眨眼,到底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何必自讨苦吃呢,还是两下清净的好。
她转过身,本来想再一次相安无事。
不料他仿佛悟了,又好像是按捺不住一样转身折了过来。
将卫玉拥入怀中,他微微地战栗,湿润而燥热的唇毫无章法地,就像是一只惊慌胆怯的兔儿在找寻躲藏之处,迫不及待,乱乱地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