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做子承父业,”马厉厚颜无耻地,哑声说道:“何况我乐意教他,是他的福气。”
明俪在旁按捺不住地掳起袖子,要不是卫玉在前,她真想上去先揍他一顿。
卫玉对明俪摆了摆手,说道:“他这会儿禁不住再动手了,失血过多,伤及心脉……能多说些口供已是不错。”
马厉心头一寒,不由又咳了两声,震得心口做疼。
卫玉道:“我只想告诉你,你死定了,就算绑架了吴小姐,也不可能要挟官府放人,何况你既然说教过马芸,那也许他此刻已经将吴小姐杀害。”
马厉眼神暗了暗,咬牙道:“反正、就算我死,也多一个垫背的。”
卫玉道:“你所说垫背的,是吴小姐,还是马芸?”
马厉瞥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据说你很少提起自己家里的事,虽然在此久居,但四邻对你知之甚少,只偶然得知先生的前妻早早病故,留下你们父子两人。”卫玉说着,道:“马芸今年十三了吧。”
马先生道:“卫巡检想说什么?”
卫玉淡淡道:“你的原籍在陈州,六年前搬来此处,马芸十三岁,那就是说他在七岁之前都在陈州,可惜,据我所知,陈州确实有个叫马厉之人,但他从未成婚,也没有个叫马芸的儿子。”
马先生的瞳孔猛地收缩,骇然看着卫玉。
卫玉道:“倒是在六年前陈州发生过一件血案,也是一宗奸杀案,死者同样是个寡妇,而且……她的儿子在血案之后便失了踪,巧的是,她的儿子正好七岁。”
明俪屏住呼吸:“天杀的……你竟然……”
卫玉盯着马先生:“我说的对吗?”
马厉只顾咳嗽,两只眼睛死死地望着卫玉:“你……”
卫玉道:“你真是其心可诛,可惜,你注定要失望了,那孩子绝不会变成第二个你……”
说到这里,门被打开,宿九曜走了进来,在他身后,一个少年满脸泪痕地跟着走了进来。
榻上的马厉见状,眼睛几乎弹了出来。卫玉看向进门的少年:“吴小姐呢?”
宿九曜道:“芸儿把她藏在学馆的假山洞里,武都头已经去救她了。”
卫玉看向马厉,他的脸色已经惨白,显然知道大势已去。
马芸却含着泪,颤声说道:“你杀了我的母亲,还让我认贼作父……”他掳起双臂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痕,上面有划痕,有鞭痕,甚至还有烫伤的痕迹,几乎没有一块儿好皮,少年尖声叫道:“你这个恶鬼!”
明俪倒吸了一口寒气,盯着呼吸急促的马先生,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歹恶的人,原本很想杀了他,但是现在,却只想让他多活些日子,至少要让他多受些非人的折磨,可就算那样,也没有办法消除心头的愤怒。
宿九曜原本是要往野狼关去的,才出城,便在郊外遇到了正要自寻短见的马芸。
他将马芸救了下来,询问之下,才知道他被马厉逼着,做了不该做的事。
吴小姐本来是去学馆有正经事情商议的,但马先生狡诈,猜出了吴小姐跟武万里之间有些瓜葛,又跟明俪相关,所以安排马芸儿,借机将吴小姐绑了。
可马芸到底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下不了杀手,又被宿九曜所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
武万里在学馆的假山洞内找到了昏迷的吴仙,她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性命之忧。
一波三折,这案子终于迎来了最终的结局。
安澄反而不想让马先生死的痛快,请了县内的大夫过来诊治,费尽心思给他续命。
马厉知道大势已去,何况命在旦夕,便也一一交代了自己的恶行。
其中,便包括在临县的那一宗案子。
而在知道真凶这么快便落网后,临县的知县大人惶惶然,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赶忙跑来长怀县向卫巡检请罪。
当时剑雪正拉着卫玉要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