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回去喝酒,再不去,都要给那些小子们喝光了,老娘可不是天天请客。”
魏校尉哈哈大笑,正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又道:“我听来传令的说,小九爷出关了。”
“什么?”明俪脚步一停:“小九曜……什么时候?出去干什么?”
魏旌思忖着道:“听说是、对了,好似是卫巡检离开之后,前后脚的……他原本是斥候营的,先前被胡翔所害,斥候营死伤大半,想必这次也是出外探查西狄人动静的。”
明俪啧了声,皱眉道:“这黄老将军也是的,光逮着一个人用?从小九曜回来到他走,他可是一刻歇息休养的功夫都没有,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魏旌叹了口气,道:“也难怪,他本来就是斥候营里拔尖儿的人,如今又没有别人能顶上……”
“那至少给他休养的时间,这要折腾死人么?”
“老将军自然有他的考量,已然入冬了,按照西狄人一贯所行,他们多半在第一场雪落的时候就要有所行动,这会儿当然是兵贵神速,野狼关虽是守关,却也不能总是被动行事。”
明俪有些烦恼,但她也不懂行军打仗这些事,只得先陪魏旌回来前厅。
那些士兵们见他两个说了这半晌话,不由地又嘴里花花地说些玩笑话,明俪习以为常了,跟他们说笑几句,走到店门口,向外打量。
她心里想的是魏旌所说的宿九曜出关的事,关外基本上就是西狄人的地盘,斥候营每次出关,都是九死一生。
可偏她又对这些无能为力。
正在出神,远远地却看到街头一辆马车驶来,车头坐着一人,竟正是武万里。
明俪不由看向武都头,却见车到十字路口,车速放慢,武都头回头向着车内说了几句话,纵身跳下。
就在他回头说话的功夫,明俪看清楚车内一闪而过的是张秀美的脸,赫然正是那位吴仙小姐。
明俪见状便撇了嘴。
那边武万里跟马车里的吴仙道别,马车滚滚而去,武都头转身,便跟明俪打了个对眼。
明掌柜呵了声,反而迎着走了几步,叉腰道:“武都头,几天不见,就这么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的了?别光顾着喜欢,也该办点正经事,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酒啊?”
武万里道:“我正要找明掌柜办正经事。”
明俪一惊,忙啐了口:“呸,你还想左右拥抱?想得美!”
武都头忍笑:“是要请明掌柜帮个忙。”
明俪斜睨他:“什么忙,难不成是要老娘去给你提亲,当司仪?”
武万里叹气:“明掌柜以为我今日跟吴姑娘是去做什么了?”
明俪白眼看天,拒绝:“男男女女在一块儿,无非就是那点儿事,我不想知道,你也不用跟我说。”
武万里不理她,自顾自道:“我是陪着她去看地方了。”
明俪微微诧异:“怎么了,你们要买房子?哦也是,成亲了的话,住新房子当然更好,反正人家有的是钱。你就算吃软饭都使得。”
“行了,”武万里皱皱眉:“房子确实是要买,但不是为了什么成亲,吴姑娘,她要办保婴堂。”
“保……”明俪瞪大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武都头道:“保婴堂,最好连带学堂一起。”
明俪觉着身体之中一阵麻酥酥的,又觉着匪夷所思:“她?她……她怎么想到这个?”
“她自己就是家破人亡后被收养的,自然感同深受,尤其……”
长怀县在野狼关旁边,边界处时常有西狄人侵扰,遍地的流民,孤儿更是不足为奇,故而纯阳观那里,宿九曜也才收留了大毛他们许多孩子。
而最近偏偏学堂又出了事。
“她是个有心的人,”武万里看了眼酒楼中,魏旌跟众士兵正痛饮狂喝,他道:“本来我以为她拿了银子,大可一走了之重新开始,所以听她说了打算后,我起初也是不信的。”
明俪敛了笑容,怔怔:“她真要这么做?”
“今日我便是陪她去勘查地方,她叫我帮忙打眼,便是怕她一个女子,孤掌难鸣,不能成事……想多找几个人……”武万里眼睛望着明俪。
明俪咽了口气:“所以你……找我?是你的意思还是她?”
武万里道:“我听她一说,立刻就想到了明掌柜,一来明掌柜是女子,最是心细,二来你能把快活林打理的妥妥当当,帮着她去料理保婴堂,也不在话下,若是你肯帮手,一定可以……妥妥当当。”
明俪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