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玉心一惊,萧太清面色淡然,继续说道:“何况长怀县的那屠户之死,你该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野狼关里发生的事情,也绝不可能是巧合,你找出那里的西狄细作,以及救了那位……叫宿九曜的少年。”
卫玉只能低下头。
萧相声音温和,继续说道:“我说这些,不是要逼你什么,只是提醒你,太子不是可以被糊弄的人,我能想到的,太子早就想到了。他不说破,不等于他不在意,而你也不能就以为能瞒得过他。知道吗?”
卫玉站起身来,双手交握在一起:“是。我知道了。”
她的语声有点艰涩。确实,李星渊只问了一句她怎么到了长怀县的,至于她怎么解释,他也是听着,并没有很追问她。
卫玉就觉着自己可能是蒙混过关了。
如今萧太清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李星渊一定也在猜测她离开的目的,只是太子不说而已。
萧太清点点头:“坐吧,我是为了你好,不是训斥你。”
卫玉心头沉重,缓缓落座。
萧太清瞥着她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但萧相并没追问卫玉,只道:“不管你为什么去,但你去这一趟也好,我近来收到消息,西狄人很可能在最近对野狼关下手,你去搅一搅局,兴许不是坏事。”
卫玉攥紧了双手:“老师,要是西狄人犯境,野狼关会无恙吗?”
萧相道:“黄士铎是个能人,豫州府又给予了兵马辎重等,只要野狼关不生内乱,就算交战,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卫玉听他这样分析,稍微放心。萧太清又道:“是了,听说黄士铎已经派了斥候出关,便是你所救的那个少年……”
“小九爷?”卫玉脱口而出:“他出关了?”>br>
萧相微微一笑:“你很在意这个少年?”
卫玉扣住手心,生生地让自己稳坐:“我对他印象深刻。就是……我离开之时他身上还带伤。”
萧相若无其事地:“所谓英雄出少年,想必他是个可用不可缺的人,黄士铎才会这样用他。”
昨儿跟李星渊用晚膳,话题总围着宿九曜,今儿在这里,竟也绕不过。
卫玉暗中调息片刻,问道:“是了老师,还有一件,林遵倒台,是怎么回事您可知情?”
“你问这个,是因为教坊司的林枕纱?”
卫玉苦笑:“昨儿的事您也知道了?”
萧相道:“林遵之所以倒,是因为没有人想保他,至于林枕纱,你最好也别去沾惹了。”
卫玉不懂:“没人想保他?可我听说他得罪了……”
萧相比出一个“嘘”的手势,才道:“正是因为他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而又没有其他人要保他,所以才一败涂地。”
卫玉道:“您是说,殿下不愿意保他?”
萧太清瞥着她,缓缓道:“我只知,你失踪那一阵,殿下传过林遵,想必他没能让殿下满意。”
卫玉心头微乱:“为什么?”
萧太清道:“他是京兆尹啊,京城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你以为你出事,他会一无所知?”
卫玉几乎坐不稳:“您说殿下是因为我……才不肯保林遵的?”
萧相一笑:“倒也不用这么说,殿下只是顺水推舟、袖手旁观罢了,既然林遵他没有用,那也犯不着为他得罪不该开罪的人。”
卫玉微微头晕:“这……”
萧相见她脸色不妙,因淡声说道:“何况,若不是他自己违法乱纪在先,罪证确凿,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故而是他罪有应得。”
书房内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开口。就在此时,有侍从来报,说是卢夫人听闻卫玉到了,便请她过去说话。
卫玉趁机起身,萧相望着她,欲言又止,只说道:“蝉儿,你这一次失踪,殿下受惊不小,我也是头一次看殿下乱了方寸……既然回来了,且就安心留在东宫吧。”
卫玉觉着这话有点古怪:“老师……您想说什么?”又问道:“殿下……不是好好的么?”
她觉着所谓“乱了方寸”的说法,似乎言过其实。
萧太清跟她目光相对,淡笑道:“当时你不在京内,自然不晓得,总之……你向来待殿下的心意如何,殿下也自知道,也许只需要一个契机,你……”
卫玉的心忽地开始跳起来:“老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