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台阶上的雪还未干净,那人滑了一跤,向下栽倒,摔得惨叫连连。
衙役见识不妙,忙先出去把人扶起来,又行解释。
宿九曜丝毫不为所动,兀自抱着塑像回头看卫玉:“现在又该怎样?”
卫玉盯着他,目光又落在他抱着的塑像之上,这会儿门外的骚动已经停了,卫玉笑笑:“劳烦,你把它放回来吧,别再吓着人了。”
宿九曜虽不知缘故,但见她露出笑容,他心里便有些许淡淡欢喜。
于是重新跳上去,又把那小鬼好生放回原位了。
卫玉环顾周围,走到城隍爷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城隍爷的肩膀:“这里发生了什么?你老人家最清楚不过。神明有灵,保佑我早点破解此案。”
宿九曜道:“他能听见么?”
卫玉道:“心诚则灵。”
宿九曜挑了挑唇,见卫玉要下地,他便阻住:“别动。”说着打横一抱,在卫玉出声制止之前,已经抱着她跳下了供台。
“我自己也能下来。”卫玉心中无奈。
先前还怜惜他年纪小,但就算年纪不大,他办这些事倒是轻车熟路,不费吹灰之力。
她低头抚了抚衣袖上的灰尘丝网,又看宿九曜因为抱过雕像,衣裳上也沾了尘土,便也顺手给他拍了拍,道:“咱们里边儿看看。”
这城隍庙内本来是有两个负责上香打扫的,因为发生了这些离奇的事,跑了一个,只剩下一个无家可归的,负责庙内的洒扫之类。
衙役很快把人找来,那侍者忐忑忑忑上前行礼。
卫玉便问起昨夜案发时候,他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动异响之类。
这侍者道:“回大人,实不相瞒,自从那打更的被吓倒后,这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连来烧香的人都少之又少。昨夜确实听见了吵闹响动,只不过小人保命要紧,哪敢冒失出来查看,只埋头在被子里,祈祷天下无事就行了。实在不知道会死人……这些话先前我们知县大人也都已经问过了,我所知也都说了。真个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异常。”
卫玉又道:“我不问你这个,只问你之前本县打更的被吓倒的那几天,庙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或者说不同寻常的事。你务必仔细想想。”
侍者听问这个,有些惊讶,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在意这个,但还是拧眉仔细回想了一番。
卫玉道:“什么都行,比如……丢了什么东西?来往过什么人之类的……”
被她一提醒,侍者瞪了瞪眼睛道:“对了,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那几天原本有一个道爷来到我们这里暂住的,可后来人却不知所踪,东西却还在这儿……想想只有这一件有点怪了。”
“道士?”卫玉心头一动:“他的东西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侍者急忙领着他们往后去,原来这城隍庙后面还有两间闲着的房子,偶尔供人歇息。
到了那道士借住的房间中,侍者从柜子里捧出一个包袱:“本来想着他可能还回来,怕他找不到会发脾气,便一直放在这里。”
卫玉打开看时,见里头有一个油光水滑的水葫芦,一套有些旧了的寻常衣物,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瘪瘪的钱囊。她先是掂量了一下那钱袋子,很轻,打开看时,只有两三枚铜钱。
卫玉把钱再放下,又拿起葫芦摇了摇,里头有些水声,拔开塞子,酒气扑鼻。
这两样东西看不出什么,卫玉又把那套衣裳拎起来,才一动,忽然咕咚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宿九曜俯身捡起,愕然,原来竟是一支铁制的飞镖,沉甸甸。
卫玉跟宿九曜对视了眼,目光交流,却并没有说话。
她转问侍者:“你有没有翻过这包袱?”
侍者低着头,嗫嚅道:“不瞒大人,小人确实翻过。”
卫玉道:“是因为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才又放了回去?”
侍者苦笑道:“一则是这样,二来,也着实是害怕那位道爷。”
“你为何怕他?”
侍者道:“那道爷生得有些凶恶,看着不像是出家人……小人原本不敢留他,他就气哼哼地要打人。不得已才留他住下了,这些东西,也是预备着他突然回来,要是找不到,岂不是又要寻小人的晦气,故而原封不动放在这里。”
卫玉又问那道士从哪里来,侍者道:“小人实在不敢多嘴去问,他自己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