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玉道:“梁家若是杀人者,大可不必叫仵作填暴病身故,只说自缢就是,若自缢的话,或可推到殉情上,向上呈请贞节牌坊也更顺理成章,他们说暴病,便只是想把此事遮掩过了。并没杀人的胆量。”
下午时候,就近把伺候二奶奶的丫鬟找了回来,那丫头六神无主,跪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
卫玉见状便屏退左右,只叫丫头上前,问道:“你且说实话,我自不会为难你,你若不言语,你二奶奶便是死不瞑目,你也有罪。你只说二奶奶死之前,府内是否曾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丫鬟被她打动,又见左右无人,终于吞吞吐吐道:“奴婢也不敢说,只是当初奶奶在的时候,房间里偶尔会传出些奇怪的声音。”
卫玉一怔:“细说。”
丫鬟低着头道:“之前府里曾经招过一个绣娘,脾气温和,长的也很美,府里的奶奶姑娘们都愿意跟她相处。少奶奶跟她尤其亲近……经常、经常还一块儿吃,一块儿睡。从那绣娘去了后,少奶奶就神不守舍……后来就……自缢了。”
卫玉见她神色不安,便问那绣娘现在何处,是否知道。丫鬟摇头:“少奶奶也曾经暗自叫我去找,可我哪里找去?”
思忖半晌,卫玉让苏知府找一个画手来,按照那丫鬟所说,描绘了一张绣娘画像。
只不过那丫鬟说的有限,此地画师也非丹青圣手,画出来的只有三四分相似而已。
当夜,卫玉望着那张粗糙的绘图,心里担忧,若这样的图贴出去,也未必有人能认出来。
另外她心中疑惑,如果是二奶奶跟那绣娘有什么不可说的,那少奶奶的肚子怎么会大起来?
难道……这绣娘还有同伙?
又或者另有隐情。但当务之急,仍是要找到那绣娘。
袁执事跟平执事凑上前,也看清楚卫玉手中的画像,虽然画工不佳,但已然尽力。袁执事道:“眉眼里确实有点儿秀气。”
平执事道:“亏你看得出来。这种画贴出去,能认出本尊来,我情愿输你一两银子。”
“万一呢?”
平执事哼道:“你懂什么,如果这绣娘真似丫鬟说的美貌,绣工又好,只怕……也许她又去了别人家里,深宅大院的,等闲谁能见着,要找也难。”
卫玉听了这句,心头一震,赶忙道:“去府衙……找找近半年、不,一年里,是否还有妇人女子无端暴病、身故之类的记载。”
两人不懂:“卫巡检,这是为何?”
卫玉道:“你们想,如果那二奶奶之死真跟那绣娘有关,难道只有梁家这一件?”
两位执事齐齐震惊:“难道还有别的案子?”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不敢再问,转身出门去了。
卫玉靠在椅子上,心中惊跳。
她歇息片刻,起身向后走。
还未转过屏风,就听到后门处有声,细细一听,是阿芒道:“谁能管得了?之前在王府的时候就这样,不过那会儿不是办案,是为殿下到处奔走……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宿九曜道:“是吗?卫巡检为了太子?”
“唔,”阿芒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像是在吃什么,又道:“这个真好吃,你改天还给我做?”
宿九曜道:“嗯,你再说说卫巡检以前的事吧。”
“以前,以前……你是说玉哥儿小时候吗?”
“是吧。”
“可我知道的都说了呀,太子殿下对玉哥儿最好……”
宿九曜沉默,他似乎不愿意听这个,又问:“阿芒,王府里,有没有人跟我一样……”
“什么跟你一样?”
他稍微迟疑:“有没有人跟我一样,排行第九或者名字里有‘九’的?”
“这个……”
阿芒正冥思苦想,只听身后有人道:“问别人多没意思,你何不直接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