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兴惊讶地动了动身子,然后喝茶,静听。这种情况,他清楚得很,可他没有想到,一个看上去很稚嫩的小女生,竟然看得那么准,也说得那么准确,这真的太出乎他的想像了。
林晓红却像一个老师,给一个学生讲课一样,绘声绘色地说:“对他来说,真的是天上掉下了馅饼。他根本用不着勤奋刻苦,也用不着勤俭节约,更不用精打细算。他不是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就是潇洒地出入于娱乐场所,不是在饭桌上谈笑风生,就是在KTV里逍遥自在。他像会变戏法一样,就在他的潇洒和快乐中,他账户上的财产却一直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增长着。”
李敬兴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他真的越来越佩服这个小美女了,说得多好啊,韩少华的暴富,在我国不是个案,而是具有一定的典型意义。真的,这些年,我国有多少像韩少华这样的人啊,不是凭自己的努力,而是凭权力和机遇,关系和手段致富的啊!一些集团公司,其实是黑道与贪官掌控的,所以有人称它们为黑金帝国。
所以,他以前储存在头脑里的富翁形像,开始出现扭曲,有关勤劳致富的观念,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我举些例子来说吧。”林晓红见他如此惊讶,越说越来劲,“今年上半年,韩总知道市里有一块一百五十多亩的地要拍卖,就开始给一个个关系人打电话。然后秘密出去活动,请客送礼塞红包,再就是在背后组织串拍活动。最后,他以每亩二百五十万元的低价竞拍成功。
这块地他化了近四亿元,办理工程报建等手续又化了二三千万。现在,他让施工队垫资搞建设,所以他并没有拿出多少资金。工程刚刚开工,他就开始预售,每平米一万一千多元。总共建了二十万多平方米,这块地上的房产全部销售完,他可以赚十多个亿。当然,其中一半要送给方方面面的实权人物,他可以纯赚五六个亿。”
“我的天哪。”李敬兴尽管知道这些情况,在当下的社会上很普遍,但听一个小美女说出来,他还是很感慨地说,“他们的钱就这么好赚!唉,我们这些打工者,辛辛苦苦地忙碌一年,也挣不到五万元钱。他只这样打打电话,陪人吃吃玩玩,就能赚几个亿,真是太不公平了。”
林晓红说:“我也觉得不公平,所以有时,在办公室里看着他那个得意的样,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李敬兴,你想过没有,关键是他赚的这些钱,还有送掉的钱,其实都是老百姓的呀。他通过这块地,这些房子,把老百姓辛辛苦苦积攒一生的钱,都收刮到他一个人,不,他们一些人的口袋里。”
“唉——”李敬兴长叹一声说,“我就怕房价还要往上涨。这些开发商贪心不足,为了赚更多的钱,他们肯定会跟那些有权的人串通好,将房价不断地往上抬。那样,我们这些工薪阶层,还哪里能买得起房子?又要到猴年马月,才讨得起老婆啊?”
林晓红也愤愤不平地说,“而韩总他们,钱却多得不知道怎么化,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你说,这公平吗?”
“这就是贫富差别啊,我们国家的贫富分化为什么越来越严重?这就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李敬兴边说边想,正好趁机探问一下她,知道不知道这这方面的事,就说,“我听说,蒙丽公司开发的第一个房产项目,那块地是从另一个公司便宜转让过来的,光这个,他们就赚了好多钱。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来呢。”林晓红呆呆地说,“我光听说,他们还倒过地呢,可能是前面那个姓王的总经理搞的,他们从一个公司手里便宜吃进,再转手加价卖出,就赚了好几千万呢。”
李敬兴心里一紧:“哦,还有这样的事?”
说着,心里就像开水一样翻腾开了:这又是一个重要的证据,要是这块地原来是天宝实业集团的,那么,韩少华就是损公肥私的犯罪,龚小雯具体操作这件事,也是有罪的。看来,她真的也有问题。要是不及时悔悟,主动站起来检举揭发韩少华,将功赎罪,那就危险了。韩少华事发,她也会进去的。
怎么办?这两件事应该同时进行,一方面在这里做间谍,一方面要设法找到龚小雯,让她醒悟,劝她主动检举韩少华。只有这样,才能挽救她,追到她。
林晓红叹息一声说:“唉,韩少华钱这么多,却还在不择手段地赚钱,捞钱,甚至骗钱。”
“哦?”李敬兴想起自己下海后,被一些骗子和贪官赖掉的一百多万元工资报酬,奖惠林中介费,眼睛瞪得更大了。
林晓红微蹙美眉:“房产方面的事,你可能不太懂,但建筑工程,你应该懂啊。”
“嗯。”李敬兴点点头,感觉林晓红的心地,其实也很善良正直,而且要比她的外表和年龄成熟得多。
林晓红越发神秘起来:“那你知道,他是怎么靠建筑工程赚钱的吗?”
李敬兴想了想说:“他中标以后,不管是自己做,还是分包给别人,都能赚五到十个点。也就是一个五千万的工程,他至少能赚二百五十万到五百万。”
林晓红进一步启发他:“可你知道,他是怎么中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