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下棋,快吃。”她又说了一声,转身要走。
刘林峰问:“马小宝到哪里去了?”
女子回头说:“联系车子去了。”
“什么?”刘林峰的头胀了一下,“联系车子?干么?”
“奇怪。”女子又皱起好看的眉头,“你不知道?联系车子去拿钱啊。这次都是他安排的,他说绝对有把握拿到钱,我们才跟他干的。这阵子,我们正好没事做,就想弄点钱用用。”
刘林峰禁不住问:“打我,也是他安排的?”
女子点点头:“他不说,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你呢?”
刘林峰眼前一阵发黑。黑暗里有一群苍蝇嗡嗡乱舞。
睁开眼睛时,女子已经走了。他太饿了,先下床端了碗就吃。吃了,打着嗝,在当地转起来。妈的,你个混蛋,原来是他叫他们打我的。
这是为什么啊?我刘林峰在蒙丽的时候,没有亏待过你,你这么对我这么狠心!
我也只是欠了你一万元钱,而这钱也不是我用掉的。唉,人不可貌相啊,这个马小宝,原来是个混蛋。趁他今晚不在,我要赶快逃走,否则,我就会被他们……他想不下去了。
于是,刘林峰小了便,就上床睡了,他要早点睡,半夜三更好起来逃跑。
他已经偷偷侦探过了。
底楼的前门被大锁锁了,不能走。底楼的窗户都有窗棂,钻不出去。二三楼的窗户没有窗棂,但下面没有踏的东西,不好爬下去。跳下去的话,下面是水泥地,要摔死的。
只有底楼的后门可以逃跑。但后门外这条半人高的大狼狗,陌生人一靠近它,它就狂吠不止。怎么不让这狗叫呢?
这是个很伤脑筋的问题。它睡不睡?要是它也睡就好了。唉,真可怜,一个人的命运竟然决定在一只没有人性的畜牲身上……这样想想,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他糊里糊涂的,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屋子里漆黑一团。待明白自己的处境和马上要做的事情时,他心头一阵发紧,恐慌得头皮都麻了。
他不敢开灯。注意倾听着楼内的动静。这会儿,他的耳朵特别灵敏,好像有特异功能似的,听得出楼内每一个细小的声音。
马小宝的房间里没人,横肉打手在熟睡,均匀地发出呼吸声。二楼也是一轻一重的熟睡声。楼下的狗,好像没有动静。
为了安全起见,他听了好一会,确定他们都在熟睡时,才行动起来。这次行动的成败,对他意味着什么,他相当清楚。所以每一个动作,他都非常小心。
他慢慢坐起来,无声无息地穿衣服。特别是系裤带,他紧紧抓住皮带头,将另一头缓缓穿过去,不让它发出一点声响。
为了逃跑方便,他将西装的赵扣也扣上了,以免衣襟被什么挂住,影响逃跑速度。穿好衣服,他把那个棕色皮包,夹在腋下,挪步到门口。
稍作停顿,他轻轻搬开椅子,将门打开一条身子能出去的空档,先把头伸出去侦察。对面房间里的灯光,立刻刺进他的眼睛,他吃了一惊。
镇静后,他见楼面上昏黄的灯光,像烟雾一样弥漫着。窗外灰蒙蒙的,万籁俱寂。
他这才把脚跨出去,脚尖踮地,分三步,挪过对面房门的灯光,来到楼梯口。楼道里一片漆黑。他用心听了听,横肉打手还在酣睡。就开始移步往下走。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他都心惊肉跳一下。
像走钢丝,一步一步,他手扶墙壁,艰难地往下挪动。好容易挪到一个平台,停住。他知道二楼到了。仄耳细听,里面一间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声,非常清晰,连他们的心跳声都能听得出来。
其中一个像吹泡泡,在打着轻微的呼噜。这是英俊打手的声音。他们都在睡觉。他就壮胆继续往下移步,一步,二步,三步……还是一步一惊地往下走去,如一个鬼神,在黑暗里活动。
两脚终于着地。他到了底楼,停住。
底楼黑糊糊的,只有后面厨房里的白瓷砖,泛着微弱的亮光。他将身子贴在墙上,先听上面人的动静,没有;再听后门外狗的动静,也没有声息。
他稳了稳心跳,向后门挪去。只四步,就踮脚挪到了后门口。他把耳朵贴到门上听,门外隐隐有狗的呼吸声。他细致辨别了一下,听不出是它睡着的呼吸,还是醒着的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