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华横溢,能力出众,人品贵重,本可前途无量。可成了驸马,这一辈子就只能窝在公主府,碌碌无为。”
辛槐打起精神安慰他道:“大人,我成了驸马,不就和皇上是一家人了吗?以后无论发生何事,无论谁撺掇,挑拨离间,皇上应该都不会再忌惮猜忌我了,我不就安全了吗?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富贵平安一生,其它的算什么?我小小年纪便是从五品的问事,查办的案子大大小小加起来数起,得上司赏识器重,得皇上青睐,我很满足了。多少官员一辈子拼搏都到不了我这个高度,即使以后不能从政,不能再查案子,回想往事,我也比许多人强,能拿来炫耀的事也比许多人要多。没什么可惜的。一辈子窝在公主府也没什么,我就喜欢躺平享受,不行吗?”
颜少卿沉默着,深深地看着辛槐。
辛槐被他愧疚深邃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有点招架不住,只得靠着车厢壁,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他没颜少卿那般胸怀大志,他的梦想,做个小官,能护住家人,多挣些钱,家人生活无忧,就够了。
他若成了驸马,虽不能再做官,但有爵位,还是正二品,虽是虚爵,但足可以护住家人。还有食禄,不差钱,他家人也可以衣食无忧。
多好的事啊!
有什么可惜的?
唯一让他难受的是福康公主的真实身份,以及,万一这身份曝光,可能招来的杀身之祸。
可真永是他的朋友,他不能不帮。
他不帮,无论狗皇帝招了谁做驸马,福康公主的身份都可能会曝光,一旦曝光,福康公主就会面临杀身之祸。
可若是他成了驸马,情况应该会不一样吧?
他早就知道福康公主的身份,他和真永是好朋友,他自然不会介意此事。
福康公主不用防着他,他也不会去检举告发福康公主。
他们俩和睦相处,平安一生。
当然了,他若成了驸马,那这一辈子是没办法娶妻生子了,连女人的边的沾不到了。
对他这个两世单身狗来说,过于残忍了。
一想到这一点,他的情绪再次变得低落。
一低落,又不免悲观起来。
一旦他和福康公主成了婚,要面对的事就多了,更复杂了。
成了婚,福康公主就得离开皇宫,离开熟悉的地方,住在公主府,身边不再只有熟悉的人,还有一堆狗皇帝赐的宫女嬷嬷太监,人多眼杂,万一露馅了呢?
成了婚,是不是就会被催生呢?
即使是公主也逃不了要被催生的命运。
一个男人要怀孕生子,自然要多多谋划,事情多,变数就多,危险呈指数级别增加。
一个不小心,小命不保。
辛槐越想越沮丧。
回到锣鼓巷的家,就见家人们围坐在院子里新种的大树下,喝茶吃点心,听西席先生吹嘘着当年中进士后参加琼林宴的荣光。
见辛槐回来了,辛李跳了起来,跑过来,拉着辛槐的手笑着问道:“大哥,琼林宴好玩吗?先生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大哥,你都吃什么了?吃龙肝凤髓了吗?”
辛槐收了收沉重的心情,捏着他圆鼓鼓的脸颊,笑道:“胡说什么?哪有龙肝凤髓?”
辛李摸着脸,不服地道:“先生说的。”
辛槐冲西席先生拱了拱手,在辛父身边坐下,捏了块桃花酥塞嘴里,又接过辛桃倒的茶,笑道:“还有什么好吃的,多拿些来。”
辛桃诧异地道:“你在琼林宴上没吃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