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本该有所优待才是。
可座上的男人,却是漫不经心地挑起眉,漆黑如墨的眼眸盯着出列的御史,懒洋洋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去充当瑞王的座椅罢。”
这话一出,就有两个侍卫出列。
他们迅速堵住了御史的嘴巴,然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绳索,将御史给捆绑起来,硬生生扭曲成一个……能够让人落座的模样。
瑞王的脸色尤为难看。
景元帝看着那人肉椅子,冷淡地看着瑞王。
“瑞王,这可是他特地为你讨来的,怎么不坐下?”
瑞王:“陛下何必如此羞辱人,许御史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只有苦劳,本来就是过错。”景元帝冷冷打断瑞王的话,“每年从国库里掏出来的钱,若是养了一群不会做事,只有苦劳的家伙,岂不都是酒囊饭桶!”
左都御史沉子坤轻咳了声,扬声说道:“陛下,许御史的问题,可否容后再议?眼下,最要紧的是,昨日瑞王当街被人刺杀,事关重大,还请陛下莫要分神。”
在朝上,沉子坤也很少能得到景元帝好脸。
不过,他开口说话,景元帝多少能听得进去。
而后,负责督查此事的官员,自然白了脸,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将目前能查到的情况,说上一说。
刺杀瑞王的人有八,全都服毒自|杀。
这些人的身上,查不出任何能代表身份的东西。
而追查他们之前藏匿的行踪,却发现,如果不是这一次刺杀,他们在这京城中,就是普通的百姓。
极其,极其普通的人。
甚至拿出他们的画像,立刻有百姓能指认出他们是谁,是从哪里来,住在何处。
而这些关系蔓延出去,却没查出来任何一点问题。
邻居没有问题。关系没有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问题。
只除了,他们普普通通的,都在今日,突然跳出来刺杀瑞王。
而且,都是身手绝妙的高手。
“这不可能,要是真的身手厉害,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查不出来?()”
是啊,练习武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_[(()”
“这得空耗大量的时间,才能有这样的身手,寻常普通的百姓,怎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呢?
瑞王被人搀着,缓缓抬头盯着顶上的景元帝。
景元帝正懒洋洋地听着底下的朝臣们争吵,他总是这般漫不经心,冷漠的脸庞甚少往下瞧,微微半合的眼皮,有时以为都睡着了。
而今,瑞王的注视,像是引起了他的察觉。
景元帝微垂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瑞王的视线。
某种诡异的情绪在男人的黑眸里燃烧起来,涌动着粘稠的恶意,那张昳丽漂亮的脸庞露出个高高在上的笑容,却更毫不压制身上倾泻的暴戾杀意。
瑞王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景元帝是亢奋的。
暴虐的情绪栖息在他的眉眼,那浓艳的色彩为冷白的皮肤增添了愈发多的美感,他冰冷地注视着瑞王,宛如死亡如影随形。
瑞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怎么回事,上辈子,景元帝没这么疯过啊?
就算他再怎么恣意,都该知道,这行为的后果。
可如今看来,景元帝似乎对他的态度,已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