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去下面叫骂,一贯冷面的护城士兵全当看不到,尤其是那些臭鸡蛋,烂菜叶乱丢时,也只是挪了挪身子,避免被误伤。
要不是后来,城门口被弄得太乱了,有损京城的颜面,这才不得已出面阻止。
不然,那些烂东西怕是能高高堆起,将城墙淹没大半。
京城的热闹,自然传到了后宫。
寿康宫听闻这好消息,也甚是高兴,大加封赏,就连宫人这两月的月钱都翻了一倍,甚是大方痛快。
一时间,各宫领旨接赏,好不热闹。
寿康宫内,太后坐在梳妆台前,女官正在轻轻给她通着头发。
这殿内很是寂静,这就让跪在地上的德妃,显得有几分可怜。
她已经在这跪了半个时辰。
就算德妃是个能吃苦的,可她这身子本就娇贵,从来不曾经受过这种蹉跎,这时辰已经叫她痛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等女官给太后重新梳好鬓发,又为她戴上佩饰后,太后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慢悠悠地说道:“德妃,知错了吗?”
德妃声音虚弱:“妾身,知道错了。”
她从太后午睡前,就被叫来了寿康宫,一直跪到现在,再跪下去,她的脚就要废掉了。
太后淡
淡看她一眼,这才示意女官去将她搀扶起来。
德妃坐下来时,浑身都在打颤。双手紧紧抓着扶手,不然,整个人都要滑下去。
“哪里错了?”
“……妾身,不该,一时心切,为了,为了挽回颜面,就胡乱下了判决……”德妃低下头,看不清神色,“是妾身糊涂……”
“你是当真糊涂!”太后厉声骂道,“你在这后宫,从前是什么声名,你记不得?都说德妃公平公正,做事稳妥,可现在呢?你就是一个笑话!”
秋日宴的事,虽对德妃有损,可倘若她不心急,徐徐图之,怎可能会查不出苗头?
可偏生德妃被一通乱拳,砸得自乱阵脚,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胡乱下了判决。
谁看不出来,这两个被连累的宫妃,根本不可能是主谋?
就算撤了御茶膳房和供应库的人又怎么样?
德妃这是一步错,步步错。
那些人,更该留下来!
不然,她要怎么追查蛛丝马迹?
太后一想到德妃做出来的蠢事,就忍不住捂着额头,她原本看着德妃是个好的,可如今来看,德妃从前之所以稳重,不过是有她在背后撑腰,做起事来,自然一切顺遂。
可一旦失去了太后的助力,德妃还是太稚嫩了些。
德妃嘴唇苍白,隐隐有些哆嗦:“是妾身错了,太后娘娘,妾身只是,被算计后,太过生气,这才会……”
“好了,这事,哀家会处理。”太后不耐烦地叫住德妃的哀求。
生气?
能比她还生气吗?
太后听到景元帝打了胜仗的消息,这心情只会比吃了屎更难受。
这疯子避开了内阁,竟是调了平王,暗地里给石虎供应了粮草。那平王不声不响,竟然和景元帝沆瀣一气,都是蛇鼠一窝。
太后只要一想起这事,就心口疼。
平王是先帝的三子。
他在先帝子嗣里平平无奇,不惹人注目,就连获得的封号,也是为平。
从上到下,就只有普通二字。
景元帝登基后,除了几位王爷还留在京城,其余的都归了封地。平王在临走前,什么都不求,就只希望景元帝能让他接走太妃。
平王的母亲是个相貌普通的庶妃,太后甚至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面容模糊的女子,没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