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知道,有些事情没法强求。
毕竟换做是他,也未必能够坦然接受。
走开了几步,身影几乎消失在远处的人里头,突然有人一个转身又急急跑了回来,又急刹车在惊蛰的面前停下。
世恩抿着嘴说道:“那你以后,还会回去吗?”
惊蛰微愣:“我想,不过可能回不去。”
不光是赫连容的问题,当这件事暴露出去后,惊蛰已经清楚,他想要的平静生活再不可能。就算他回到直殿监,也不能改变什么,只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那
你……一直都会是惊蛰?”
“我曾经的名字,是岑文经。”惊蛰轻声说,“但惊蛰,是我的小名。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都是惊蛰。”
世恩的嘴唇颤抖了下,过了一会,低头用力抱紧惊蛰,又猛地松开,大步朝着外头走去。
“日后见。”
惊蛰愣住,看着世恩回到其他人中去,又一起朝着他挥手的身影,拼命眨了眨,才没叫眼泪掉下来。
“日后见。”
幸好幸好,惊蛰捂着眼转身。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他往前走了几步,而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卸下了心头的大石头。
就在这时,门外跟着传来了一连串脚步声。
这听着很急促,也有点熟悉。
惊蛰微讶,匆匆擦过眼角,回头一眼,那急急而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宫人的人,不是宗元信,又是哪个?
宗元信看起来,更像是闯进来的。
那几个宫人围在他的身后,有点无奈。不过他在殿前多少有点面子,这才没闹起来。
宗元信的脸上挂着难得的微笑,一把朝着惊蛰扑过来,还没等碰到,就被石黎面无表情隔开。
宗元信也无所谓,挂在石黎的胳膊上冲着惊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惊蛰,我终于找到问题所在了!”
他兴奋成那样,也是少见。
惊蛰示意石黎不用那么紧张,走了过去,也有些惊喜地说道:“是说……他身上的毒吗?”
宗元信抓着惊蛰的胳膊,“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天才,竟和陛下说,这毒未必是毒,也可能是蛊,它真的可能是蛊!”
惊蛰眼神微动,低头说道:“是蛊的话,要怎么解决?”
惊蛰在还残留着能力的那两天,也曾用各种办法暗示那道声音,奈何蛊虫就真的是蛊虫,根本没办法完全理解惊蛰的话,就整母亲长,母亲短,惊蛰被嗡嗡到脸做梦都是虫子,吓醒了两回。
这一直叫他母亲,那赫连容是什么?爹?父亲?惊蛰真是气笑了。
他可不想要虫宝宝。
宗元信抓住惊蛰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的确有办法,不过,你常在陛下的身边,知道是谁和他提出来的意见吗?”
惊蛰心头微跳,轻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宗元信:“我怀疑,那个人可能是蛊虫的新主人,或者王,什么都好。如果有这个人在,才能事半功倍。”
惊蛰面色微白,手指也有点发冷,他的声音越发轻:“那要是,没找到这个人,该怎么办?”
宗元信皱眉:“那就只能开腹,我试过几次,但只成功活下来一个人。我不能保证,陛下也能……”
开膛破肚?
惊蛰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就算那样,你确定不是将他送上绝路?”
宗元信没觉察出他的异样,絮絮叨叨地说道:“没有准备,那肯定是不行的,但万一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黄
仪结压住蛊虫的躁动,然后……”
惊蛰的神情苍白,怨不得之前赫连容那么说。宗元信想要治病,未必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自己快活。至于能不能活,这不是他最先考虑到的事。
当然,也不是说宗元信就想要景元帝去死,只是这东西不是毒,他就没有那么多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