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谁来着?”
“楼什么梦?”
“什么梦空?”
“楼什么空?”
“楼梦什么?”
“不记得了!”
众人大笑,发出阵阵嘘声。
这时一位头发稀疏的中年大汉一拍脑袋,笑道:“这人,是谁来着?家中那老娘们叮嘱咱,出门在外别总惦记着滋事,要活着回去暖炕头。呵呵!十年了,忘了也好。”
“也是,我家那老娘们本不让我出来,我一听家国有难,还得了?直接把休书写了丢家里就出来了,省得我那娘们成了寡妇!后来你们猜怎么着?我走到半路她追出来说,当着我的面撕了休书,哭哭啼啼地她死也不肯当寡妇,我敢死她就敢出墙!这婆娘们一天不打真能蹬着脸上踩!”另一人接话,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
郑修在一旁听着侠客们纷纷放下当年的恩怨,心中感慨。
其实也并不一定完全放下了,只是范谣实力强大,他们真去寻仇,未必能全身而退。
之所以能放下,无非是远处有了更让他们牵肠挂肚的人和事,仅此而已。
老翁甩着鱼竿在黄沙上疯疯癫癫,说着胡话。
众人赶紧远离了些,生怕被误伤。
这时郑修眼尖,一顿饿一顿饱吃了几天,他连忙指着地上死去的秃鹫们:“快!谷里缺食材,趁热乎!莫要浪费前辈一片苦心!”
侠客们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新鲜热乎的秃鹫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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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也加入了捡鸟大队,边捡边嘀咕:“妹夫真是穷讲究,老子不热乎的……也成!”
别看大漠贫瘠,这一只只秃鹫个头却不小。每一只肉质结实,连骨带皮足有几斤重,钓鱼老翁独孤一败随手一下,便给众人带来百余斤肉料,缓解了如今的燃眉之急。
……
一行侠客施展轻功,来到山谷上,压低身子低伏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大军人头汹涌,那精良甲胄上反射出的日光明晃晃地令人胆战心惊。
远处扎起了一个个鼓鼓的军帐,西域将士来回巡逻。
“可远远不止一万人。”楚成风与谢云流都是在战场上打过仗的。他们光凭肉眼与炊烟飘起的数目,便大约判断出对面人数。
谢云流点头,指着远处:“在他们后方,有辎重车轱辘的痕迹,马蹄印一路深入。他们有着源源不断的补给。要想赢,只有趁夜突袭,得一下子将他们打怕了,打狠了,打得一年半载缓不过气来。”
楚成风:“擒贼先擒王?”
郑修摇头:“试过了。一来对方将领早知我们这边有人擅长弓术,早有警惕,极少冒头。二来,在我们这边,除谢洛河外,没有人能射那么远的距离。只是……”
郑修说着,语气一顿。
“无妨,我试试。”
谢洛河上前踏出一步,巨弓拉满。
她闭上眼睛,侧耳倾听。
起初她的耳边万籁俱静,随后周围渐渐多了许多嘈杂的声音。
过了一会,谢洛河拉满的长弓开始微微颤动。
“算了,别勉强。”
郑修笑着轻轻伸手抚于谢洛河手背上,让她收手。
谢洛河目光一黯,低下头,弓弦缓缓松开,满怀歉意:“夫君,是我不好。”
“不怪你,十年了,伱一直在抗拒。忘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