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将故事入画,
落笔时念着她。
雪山、大漠、山河、日月、江湖、岁月。
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画。
日夜不停。
画雪山时他会笑,画大漠时他会合眼,画酒桌时他会酣醉,画国师时他会心怀怨恨。
他的画一幅幅地落在地上。
每一副画里,有她,有他们。
画卷落地,诡异地扭曲,变成了一幅幅妖邪的鬼魅。
他再也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看不见周围的景色。哪怕国师每天会将他的画取走,隔一段时间将画送回来,他也无法察觉。
他不吃、不喝、不言、不寝,越来越瘦。
一年、两年、十年、五十年。
他已形同枯骨。
他的身体逐渐弯曲,佝偻的背脊如一张弓。
整个人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只手。
一只只会画画的手。
像极了白骨的手。
他的名声在世上越传越响,有“画鬼”之称。只是从未有人真正见过“画鬼公孙陌”真容,仿佛他真的成了藏于世间的一只鬼。空见其画,不见其人。传说越传越邪,他的画亦越传越广。
转眼百年,朝代变迁。
无人知道,在皇城的地下,有一个被世上称作画鬼的“鬼”。
他的身边,堆满了一幅幅妖邪的鬼作。
他的背后,不知从哪一天起,多了一个小小的“洞”。
那个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百年时,已是巴掌大小。
某天。
男人那枯槁的手掌,轻轻按在一张白纸上。
密室中,漫天白纸剧烈地颤抖,自四面八方飞向男人手中。
所有的纸张一层层地叠在一起,画面上,景色千变万化,时而是烈阳,时而暴雪,时而是一条蜿蜒的小路,时而是大漠黄沙,时而是新婚红烛。
最后,画面成了一座山,一座坟,一个背影,背影朝她。
画卷中,婀娜的背影缓缓转身,女子唇角上勾,两眼处却空空如也。
“只差……点睛。”
男人闭上眼,气息微弱,呢喃道:“当年,我还欠你一副画。如今,我不欠了。”
他咬破手指,用力方才挤出最后一滴心血。笔尖上,殷红的一点在男人颤抖的手移动下,缓缓向空白的面容处移动。
即将点睛时,男人看着那张空白的脸,浑身一震,彻底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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