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笙逃不开,也无处可逃,抽噎着踢他一脚:“坏狗……”
他娇娇气气的,需要人捧在手心疼,不耐亲也不耐撞,疼了就要踢人,累了又要骂人。
偏偏还不清楚,那些不痛不痒的反抗,反而愈发激发人心底的作恶欲。
“迢迢。”萧弄拂开他汗湿的发,露出雪白的肌肤,眸底幽幽,“花灯上写的是什么?为什么要送画册给我?”
钟宴笙眸底含着薄薄的泪,指责他:“你明知故问。”
萧弄在他的惊呼声抱着他翻了个身,猝然之间的变化让钟宴笙整个人一软,没力气地趴在他怀里,耳边轰隆隆的,好半晌,才听到萧弄的声音:“迢迢,跟你说过了,哥哥是坏人。”
钟宴笙缓了好一会儿,瞳孔涣散,细长的手指发着抖,捂住他的嘴:“……不是。”
怎么能乖成这样。
垂涎已久的肉终于咬到了嘴里,但兴奋的感觉不灭反升,恶欲如潮,萧弄心底的怜惜多,肮脏不可见人的欲望更多,恨不得将他撞散拆吞入腹,揣在怀里带回漠北,以后谁也不让见,就谁也伤害不到他。
可是钟宴笙软软地落到他怀里,哽咽着
问:“你那天说……没有人会不喜欢我,那你呢?”
怕钟宴笙会受冷,他身上还披着外袍,萧弄送他的那把匕首,就在袖兜之中,一伸手就能拿到。
萧弄将他按到怀里,亲昵地耳鬓厮磨:“迢迢,没有人可以带着武器离我这么近。”
钟宴笙湿润的眼睫睁开望着他,心跳很快,但他能感觉到萧弄的心跳也很快。
“只有你可以。”
萧弄带着他的手,握住了袖兜里精致的匕首:“本王都将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了,你说我喜不喜欢?”
钟宴笙愣愣地对着那双深蓝如海的眸子,突然之间,脸上越来越红,有了勇气。
萧弄喜欢他,那、那一定会原谅他的。
钟宴笙柔软湿润的脑袋蹭到他颈窝,小小声说:“哥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你不要生气。”
“嗯?”萧弄从未有如此耐心过,“什么?”
“你还记得卫绫吧?”
在床上提到别人,萧弄的语气明显多了一丝不爽,不过语气还是低柔的:“记得。”
“那日在山寨里,他认出了我身份。”钟宴笙紧张又羞怯,偷偷看他,“我知道了我父母是谁。”
萧弄的语气愈发低柔:“嗯?”
钟宴笙咽了咽唾沫:“你可能听过我爹娘的名字。”
萧弄能猜到钟宴笙身世不一般,那听过他父母名字也很正常。
钟宴笙道:“我爹是……先太子裴羲,娘亲是太子妃殷宜繁。”
萧弄的表情和动作突然一起滞住了。
钟宴笙看他没了反应,心就像这条飘摇在河水里的小船,晃荡不安,语速不由加快:“我、我在卫绫那里,也听说了我们婚约的事,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们的婚约,所以特地挑在你生辰这日告诉你,就听你的……”
“哥哥,我们的婚约不作数啦!”
萧弄:“……”
长久的沉默之中,萧弄并未像钟宴笙猜想的那样露出如释重负的高兴笑容,那张昏暗中格外英俊的脸神色无比奇怪,脸色变幻得极为精彩,青红交加,忽黑忽白。
简直就是定王殿下自掌权以来,最喜怒形于色的一次。
看得钟宴笙惴惴不安的,潜意识察觉到危险,不由自主往床边爬。
就在他磨磨蹭蹭的,脚快踩上地了,突然腰上一紧,被狠狠地拽了回去。
萧弄绷着脸,终于冷冷吐出了一句话:“谁说的不作数?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