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见钟宴笙把德王堵得说不出话,萧弄的嘴角一提,简直要笑出来。
这小东西,跟他待了一段时日,好像长进了。
在他面前嘴笨得很,调笑一句,都要羞得面红耳赤的,现在在别人面前挺能说,说得还有条有理的。
“老五。”
老皇帝不言不语地看他们争论了一阵,微笑着打断咄咄逼人的德王,叹道:“你的脾气总是如此冲动急躁,还不如小十一平和沉稳,要朕如何放心将事情交予你?”
德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老皇帝的语气,明显是一开始准备将重任交给他的意思,只是方才他一堆话下来,开始犹豫了。
德王顿时不敢再多话,脸色青红交加了一阵,低头认错:“是,儿臣也是急着为父皇分忧,往后定然多思多虑,学着十一弟,三思后行。”
后面一句是磨着牙说
()出来的(),极为不甘。
钟宴笙有种怪异的感觉。
老皇帝先前引他在萧弄面前说了那番话?[((),现在不会也是故意看他跟德王激发矛盾的吧……?
为什么?
钟宴笙不解。
派去剿匪的人选一时还未落下来,不过听老皇帝方才那番话,还是挺属意德王的,大伙儿心思各异的,见陛下脸露疲惫,也三三两两地散了。
萧弄又看了眼乖乖坐在老皇帝旁边的钟宴笙,极快地与他对望一眼,才扭回头,离开了皇帝的书房。
钟宴笙心底怅然失落。
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跟萧弄见见面?
他都没有机会问问,萧弄生不生他的气,以后还愿不愿意搭理他。
还有王府的情况怎么样,王伯踏雪展戎还有那群喜欢偷偷看他的暗卫大哥们怎么样……
他有心事的样子很容易被看出来,刚冒出这些念头,老皇帝的嗓音就传来过,非常温和,像是对他方才说的话很满意:“小十一,在想什么?”
钟宴笙意识到书房里又只剩下自己跟老皇帝了,不适感又一点点冒了出来,但想起昨日问田喜的事,抬起黑白分明的眼,与老皇帝深深的眼睛对上:“陛下,儿臣想……”
想去看庄妃娘娘。
话没秃噜出来,钟宴笙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昨日田喜告诉他庄妃住哪儿时,还透露了“那边凄清,平日里无人,适合娘娘养病”,是无意间的,还是有心这么说的?
老皇帝一直没提过庄妃,肯定也是不想他提起的,他要是问起来,说不定还会让老皇帝对庄妃娘娘那边看守加严。
要想去见那位据说疯了的庄妃娘娘,恐怕自己偷偷去更靠谱点。
钟宴笙心跳得很快,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他感觉自己最近很聪明。
萧弄要是知道他现在这么聪明,肯定也不会骂他笨的。
对着老皇帝深得显得阴沉的眼,钟宴笙小声说:“儿臣想……去休息一会儿。”
他漂亮精致的眉目显得有些憔悴,容色苍白,眼下青黑,看上去的确很疲惫。
事实上钟宴笙也确实很困,刚刚那几位大臣长篇累牍的一堆话,繁琐得很,要不是听到不远处萧弄的手指一下下轻轻叩在扶手上,很有节奏的声音,他差点坐着睡过去。
老皇帝又盯着他看了会儿,似乎在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但钟宴笙眸光清澈,毫无阴霾,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这双眼……
真像啊。
老皇帝露出个慈爱的笑容,伸手摸摸钟宴笙的脑袋,枯瘦的手指揉过毛茸茸的发顶,没有萧弄那样的安心感,反而让钟宴笙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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