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开林喝了口茶,心里想,他也是个贪财的家伙,既然两人合作,报酬就该一人一半。我客气地说一下,他还当真了。算了,你多拿些,就多拿些吧。多拿钱,万一出事,罪也会重些的。
顾百兴也喝了口茶,沉吟着说:“我去跟他接触一次,让他死死杠住,什么也不说,不就达到了目的了吗?”
“只要他人活着,就有说的危险。”温开林说,“所以,他们才不让他活着的。他活着一天,他们就不安一天。”
顾百兴眨着眼睛问:“是他们出钱让他绑架沙小芹的?”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也不知道。”温开林狡黠地笑笑,“其实,这个还用问吗?”
顾百兴垂下眼皮想了想,又说:“那我想办法,让他变成哑巴行吗?”
温开林想都没想就说:“变成哑巴,他还可以用手写啊。”
“一定要让他死,唉,这有些难,也很危险啊。”顾百兴有些紧张地说,“朱裕富是个要犯,所以单独关一间,看守得很严,要接近他不容易。另外,用什么办法弄死他,才能造成他自杀的假象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温开林偏过头想了想,转回头说,“这个人不知道有没有自杀的念头,如果有,你可以送工具给他,再暗示他,让他真的自杀。”
“嗯,这倒是个办法。”顾百兴眼睛一亮,“我先试一下。他不肯自杀,再想办法让他‘自杀’。可是送什么工具进去,才能不被人知道,他自杀的工具是从外面送进去的呢?”
温开林摇摇头说:“谁也没干过这些事,我也不知道。你回去观察一下,见机行事吧。”
“好吧,我先去试试。什么情况,我随时向你汇报。”顾百兴贪婪地把那包钞票装进自己的包里说,“这个我就先收下,可能要打点一下看守所的狱警,后面你再给我十万就行了。”
“好的。”温开林又不放心地叮嘱说,“你一定要考虑周到一些,千万不能暴露。万一暴露,顾所长你要是能一个人杠住的话,我就把另外的二十万钱全部打给你家属。还负责照顾好他们。”
这样一说,他们的脸色顿时都黑下来,面面相觑地沉默着。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肃杀和悲凉起来。
“你把银行上卡号抄给我。”温开林用永别一样的口气说,“还把你家庭住址,家属名字,联系电话,都抄给我。”
顾百兴的心一跳,手禁不住颤抖起来:“干这件事,实在是太危险了。”
温开林给他鼓励说:“这就看你怎么干了。干得好,是不会暴露的。”
顾百兴犹豫了一下,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笔来,把银行卡号什么的,都写在一张纸上,交给温开林,下着决心说:“这个交给你,我辖出去了,把后事都托付给你了。”
密谈结束,温开林买了单,与顾百兴握手道别,然后各自开车回家。
顾百兴回去后就开始了行动。第二天上班后,他就到关押朱裕富的监房前去查看。他是看守所副所长,查看监房还是很方便的。
朱裕富关在一监区四号房,在这幢四层狱楼的底楼,从南往北的第四间。他是重刑犯,单独一间。其它几个绑匪关在二监区,互相见不到面。朱裕富关的单间大概有五六个平方米,里面除了一张单人床外,什么也没有。想自杀,是没有任何工具的。
顾百兴决定先让朱裕富自杀。自杀的工具是一片很薄的剃须刀刀片。他想趁狱警不在意的时候,将这片刀片放在铁门下面的缝隙间,然后用脚轻轻踢进去。
但这样做是有危险的。要是被狱警发觉,或者朱裕富不想自杀,把它交给狱警,那是要追查的。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任何一种情况都很危险。因为看守所里到处都有探头,弄不好就会被摄制下来。
顾百兴不声不响地在朱裕富的监房外走了一个来回,观察了一下。觉得白天放刀片的危险更大,就决定在晚上放。
吃好晚饭,顾百兴穿上一件有帽子的风衣,没事一样地走进看守所大门。走到监区,他跟值班狱警打了个招呼,就装作检查工作的样子,去监区里巡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