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听见他给马小宝打电话,你在哪里?给我立刻赶回来。妈的,出事了。都是你的问题,回来再说。后来,就没有声音了。又过了一会,现金会计就从财会室出来,向董事长室走去。”
李敬兴听后说:“说明他没有报案,那他真的想化钱消灾吗?”
林晓红的感觉很好:“我想是的,五十万,对他来说,算什么钱啊?而要是这事给他捅出去,损失可就大了。但敬兴,你要想想周到,不要出什么事,啊?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嗯,我知道了。”李敬兴挂了电话,跃跃欲试起来。
星期天一早,他就乘车往那个镇赶。到了同学那里,他们先去实地察看地形,经过反复观察,然后像研究作战方案一样,两人进行了认真的讨论,最后确定了一个进退自如的送钱地点和行动方案。
根据韩少华的性格和为人,李敬兴认为,他是不太可能就乖乖地交钱,息事宁人的,但他到底会采取什么办法,他还吃不准。所以,他想了多种方案。
时间,放在天黑以后的七点钟到七点半,让他们认不出人。地点,是人民路七号桥的桥下。桥两边都是成片的农民居住区,一旦发生意外,便于逃跑。
方案确定以后,李敬兴就拿出一张纸和笔,写了一个电话内容,交给周卫星说:“等会,你就照着这上边的内容说。不要紧张,说话要慢,语气要冷峻,像真的小流氓一样。”
于是,他们就出去,到另外一个镇上去给韩少华打电话。他们从公交车上下来,到一条街上,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等旁边没人时,李敬兴对周卫星下达命令说:“打吧,要沉着。”
周卫星拿起电话,拨韩少华的手机号码。看得出,他有些紧张,拿话筒的手有些发抖。通了,周卫星的声音有些颤抖:“喂,你是韩少华吗?”
李敬兴站在一旁,拼命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紧张,语气要低沉,冷酷。周卫星这才看着那张纸上的字,压低声,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是那个,给你寄信的人。钱,你准备好了没有?请你今天晚上,七点到七半,把钱送到。具体什么地点,到时,我会提前半个小时,打电话告诉你的。如果你在这个时间里,不送过来,或者耍什么花招,我马上就把两张复印件,寄到有关部门去。”
“喂喂,你是谁?”韩少华在电话里大声追问。
李敬兴伸手“啪”地按断了电话。
他们前脚刚走,那个公用电话就响了起来,里面的阿姨拿起来接听:“我们这里是公用电话。什么地方?里巷路啊。”
做好准备工作,他们才去一个小饭店里喝酒,李敬兴请客。
他心里有些发虚,所以要借酒壮胆。他举杯对周卫星说:“我总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也有很大的危险。唉,要不是为了她,也为了教训一下这个家伙,打死我,我也不会干这样的事。”
周卫星说:“其实,我们都是循规蹈矩的老实人。但愿不要出什么事,说不定你跟那个美女,还真的有缘呢。”
李敬兴却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周卫星,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不管是被打伤,还是被抓走,你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家里人。这是不光彩的,我怕丢脸。”
喝到六点,他们就付了钱,出来往回赶。李敬兴问周卫星借了一身修车时穿的沾满油污的衣服,一双黄跑鞋,穿上。又带了一个白口罩,到那个预先看好的路边小楼里察看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才出去,到离这里三站路远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去打电话。
等到六点半,李敬兴对周卫星说:“给他打吧。”
周卫星就拉起电话,拨过去,照着李敬兴给他写好的字念起来:“韩少华,你到了没有?好,那你在七点到七点半之间,把钱送到人民路七号桥,路东那边的桥下。要是你耍滑头,就等着更大的损失吧。”
说完挂断电话,出来往七号桥路边的那幢小楼赶。到那里正好是七点钟,他们走进黑洞洞的楼里,走上三楼,隐在楼梯口后窗的边上,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动静。
借助外面昏黄的路灯,能够看清桥头附近的情况。因为楼梯上没有灯光,所以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李敬兴一眼不眨地注视着桥头那边的情况,看有没有人往桥下走去。
西北风越来越大,把路边的树吹得东倒西歪地摇摆。路上的行人不多,但车辆来来往往,一辆接一辆地遮档着他的视线。
李敬兴密切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留心着桥头周围的可疑人员和异常情况。他的神经绷得很紧。这件事的成败,对他来说,关系实在是太重大了。要是事情财露,不管是被警察抓住,还是被小流氓打伤,都将影响到他与林晓红的关系,甚至他一生的命运。
终于,他看见一个人东张西望地走进了他的视线。他手里拎着一只沉甸甸的纸袋子,慢慢朝七号桥东边这面的桥下走去。
走到桥坡处,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走。
果真有人来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