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嗓音都发着寒,一看便是被逼上绝路,已是恨极了。
这番模样,想必后主与庞党的胜算,能有一两成都是看得起他们。
江随舟闭了闭眼,悄无声息地出了口气。
这就好。这样,他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已然是没有生路可言了。不过,既然双方都是穷途末路,对方又痛失了庞绍这样的左膀右臂,那他便可以试着赌一赌。
就赌面前这后主,对他舅父还存了几分奢望和亲情。
他闭着眼缓声道:皇兄这话从何说起呢?
从何说起?后主喉中憋出了一声怪笑,从椅上站了起来。怎么,你处心积虑将霍无咎放走,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
江随舟淡笑了一声。
这倒是不至于的。他说。也只是霍无咎允了我些好处,让我同他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后主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接着,他咬牙切齿,解恨一般说道:各取所需,会被他抛下,留在这里,等着朕杀你吗?
不知怎的,抛下二字,他咬得极重,像是含了什么无法宣之于口的仇恨和委屈一般。
江随舟却气定神闲地笑了起来。
那自然不是了。他说。我手里也拿了他的把柄,那东西是庞绍最想要的,庞绍不会杀我。
说着,他似有些疑惑一般,四下里看了一圈,道:庞绍人呢?
后主看他这幅模样,有些不解地皱起眉。
他走了。他说。怎么?
江随舟闻言,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方才的淡定全然不见了。
不可能!他道。拿不到那个东西,庞绍绝不会罢休,怎么会走呢?
后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是打心底里,却有一块石头落地了。
他心想,果然如此,舅父不过是亲自去给他搬救兵了而已,并不是抛下他逃了。
即便不为了他,也会为了江随舟手里的那个物件的,不是吗?
便听后主顿了顿,问道:什么东西?
江随舟闭口不言。
后主有些不耐烦了。
他舅父就总是这样,什么事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都不同他说,只说一切都有自己安排。他虽乐得清闲,有时也会有些不悦,像是被排除在外,成了个局外人似的。
他舅父如此也就罢了,靖王这个妖妃生的病秧子,却又是凭什么?
后主面露不快,此时也不想再忍。他两步上前,紧跟着便一脚踹在江随舟的身上。
他虽常年纵欲,早亏空了身子,没什么力气,但那臃肿的身材却摆在那儿的。随着他全力的一角,江随舟闷哼了一声,被吊起的身体也被踹得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