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发凉,且非常有力,一把就将他扯得坐了起来。
接着,另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后背上,缓缓拍着,将他的咳嗽渐渐顺了下去。
江随舟这才泪眼朦胧地睁开了眼。
他看见,通明的灯火之中,孟潜山跪在他的床榻前,趴在床沿上,急得眼睛都红了,紧紧盯着他,抖着嘴却不敢出声。
而他自己的手里,握着一只骨节分明、经脉纵横的大手。
江随舟发着烧,脑子正迟钝着,看到那只手,便愣愣地顺着手的胳膊往上看去。
就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黑眼睛。
江随舟吓得一把撒开了那只手。
就见霍无咎淡然停下了拍他后背的动作,顺带拽过了个引枕垫在他的身后,一把按着他,让他靠上去,便转过头,淡声道:醒了。
便见一个年轻府医匆匆上前,在床榻前跪下,替江随舟搭上了脉。
霍无咎按着轮椅,往后让了两步。
谁也没注意到,他方才被江随舟握在手里的那只右手,放在膝头,缓缓捻了捻手指,握了起来。
像是在留住某种触感一般。
周遭的下人们见着江随舟醒了,纷纷停下了正在忙的事,团团围到了床榻边。
就见府医搭了片刻脉搏,起身道:王爷仍是因着体虚,加之过于劳碌,便使湿寒之气侵体,受了风寒。小的已在外间熬好了药,一会王爷喝了睡下,想必明日一早便可退烧,只是须在府上静养几日,待到风寒大好之前,都不可再奔忙了。
旁边的孟潜山连连应下,吩咐旁边的侍女快些去将药端来。
江随舟靠在绵软的引枕上,费劲地揉了揉太阳穴,才大致消化了府医的话。
哦,是累到了,今天下雨,就把他冻病了。
已经开了春,雨水并不冷,这个季节没淋雨还能冻病的人,除了他,恐怕也没别人了。
江随舟认命地叹了口气,
不过也好,他生了病,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府上休息几天了。也不知能不能病久一些,最好能一直病到后主的千秋宴。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称病不去,霍无咎自然也不用去了
想到霍无咎,江随舟混沌的脑子顿了顿。
刚才他好像是,拉了霍无咎的手?
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印象,不知道霍无咎是怎么来到他的床边的,自己又是怎么和他拉上手的。
江随舟只觉是自己病糊涂了。
不过,由不得他多想,便有一道极其霸道的苦味,由远及近地飘来。
江随舟跟着皱起了眉头。
便见一碗漆黑如墨的药汁,被盛在白玉碗中,端到了他的面前。
苦涩的味道飘到江随舟的鼻端,立刻,他便被激得直咳嗽,咳得喉咙一阵干呕,吓得孟潜山连连替他拍背,一迭声地喊主子。
待咳嗽止了,江随舟转开头。
他穿越过来之前,就特别不喜欢喝中药,却没想到,这古代中药的难喝程度,比现代的还要更甚一筹。
孟潜山读到了他动作中的拒绝,苦口婆心道:求求您了,王爷,您还是把这药喝了吧!
江随舟憋着气,没出声。
药就端在他面前,他怕多喘一口气,都要被呛得丢半条命。
孟潜山急得快哭了。
王爷!您不吃药,这病可怎么好啊!
江随舟顿了顿。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