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更是严肃道:“更何况以你的才学,还需要旁人指点吗?”
“虽说你这话说的有道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苏轼是嘿嘿一笑,道:“再说了,会试不比乡试,我听说今年会试有识之士更不在少数,像吴育、范百禄等人才学并不在我之下,我原还想着这次能高中状元了,如今只怕难了……”
他虽有自傲的资本,却对自己的才学了解的并不十分透彻。
苏辙却是知道的,苏轼与苏洵一样,并不擅长策论,大概无缘会试前三甲。
苏辙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啊!”
兄弟两人插科打诨一番,翌日一早就早早起身到了欧阳府。
他们虽入京时间不算长,却是时常出入欧阳府,一进来先拜会欧阳修后则去找欧阳发。
这些日子,欧阳发外向了些许,可他一想到今日梅挚要来,眉
宇间就带着几l分愁色。
苏辙只道:“多谢。”
正神游的欧阳发听到这话是微微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辙含笑看着他:“谢谢伯和兄明明不喜这位梅大人,却还是想方设法将人请到府中。”
“谢谢伯和兄为我们兄弟两人打算。”
他隐约也知道欧阳修是何打算,身为朝中的欧阳修也好,还是梅挚也好,顶多也只能指点他们兄弟一二,想要透露些“有用”的消息,可谓痴人说梦。
科举制度到了北宋时期已十分完善,别说泄露考题,只怕连此次会试考官是谁都没确定,就算考官确定,也是要提前“锁院”,住在贡院中出题,不能与外界接触,甚至在会试结束,阅卷与定榜之前都得呆在贡院。
这还不算,为避免有些考生在卷面上做手脚,考试完毕,还会有专人对这些试卷进行誊抄,糊名,以保万无一失。
欧阳发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举手之劳吧。”
说着,他就朝外走去,不知道是说给苏辙听还是与自己打气:“走吧,这梅大人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我怕他做什么?”
“就算他是那会吃人的老虎,这里是我家,我无须怕他。”
苏辙只觉得他与初次见面时有些不一样,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
等着他们一行行至正厅时,梅挚正与欧阳修说话,说起来,已年过花甲的梅挚算得上是欧阳修的恩师,对欧阳修有提携之恩,连欧阳修都能批评,更别说对着欧阳发。
偏偏这人是个极喜说教的性子,本正叮嘱欧阳修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时,瞧见欧阳发走了进来,顿时矛头一转,就到:“……伯和近来都在做些什么?该不会还在日日抚琴吧?”
“抚琴可当闲暇无聊时的消遣,唯有读书科举才是正道。”
他一番话说下来别说欧阳发听的直皱眉,就连苏辙都有些受不住。
原来有些文臣竟是这样能说?
他早就听说官家是个好脾气的,如今一看,似是真的。
若换成寻常人,见到这般絮叨的老人,早就受不住。
偏偏这位梅大人光说教好不够,见欧阳发不说话,还步步逼问:“……伯和,你为何不说话?可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苏轼偷偷与苏辙对视一眼。
他虽没说话,但脸上却是一副“我看伯和弟之所以变成从前那样子,这位梅大人功不可没”的表情。
从前欧阳发每每遇上这等事依旧是一言不发,可换来的却是梅挚的接连训斥,今日他想着苏辙与自己说的话,大着胆子抬头看着他:“回梅大人的话,我在想为何我的翁翁活到了八十八岁。”
他们欧阳家一个个皆是长寿之人,可每个人在子嗣方面都颇为艰难。
梅挚一愣,不解道:“你翁翁长寿与今日我们所言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欧阳发微微一笑:“那我敢问梅大人一句,我抚不抚琴,爱不爱读书,喜欢做
些什么,与您又有什么关系?≈ap;ap;ap;ap;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