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希拉尔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出言试探。
他轻轻的一次试探,又将自己赔进了困惑地狱。
理智告诉他,郁拂然今天做的一切,无论是在飞船外朝着他伸出手,还是带着他来逛珠宝店,亦或是要带他一起去吃饭,都是为了彰显郁拂然对他的重视罢了。
那么,他仅存的理智又不服输的发问。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重视呢?又能对他好到什么程度呢?
很显然,郁拂然能对希拉尔好到希拉尔都想不到的地步。
吃饭的酒店是整个王都都找不出第二家的九星级酒店。
最顶楼直接被郁拂然包了下来。
这一片可以容纳数千人的,价格昂贵到普通吃一顿饭就需要十几万的顶楼此时全面清空,只是为了供他们两个吃一顿晚饭。
餐桌上烛火摇曳,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见王都内蜿蜒的玛瑙河。
今夜的主菜是新鲜的格劳斯嫩牛排,由闻名王都的名厨福尔克烹饪而成。
装在白瓷盘里,配合镀金的刀叉食用,才不会破坏食物原本的鲜美,福尔克甚至还在上菜时亲临,为他们解释是如何烹饪的这一道菜,其复杂的程序、精细的做工与悠久的来源,他讲的头头是道,神情激昂的分享了半天吃这道菜的正确方式。
郁拂然神色淡淡,他出身好,繁琐的贵族礼仪于他来说,好似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哪怕换了个时代,也半点都难不住他。
只是——
郁拂然的目光落在了希拉尔的身上。
希拉尔腰杆挺得笔直,红发披散在身后,金瞳一眨不眨的盯着刀叉,看似格外认真,郁拂然却从里面品出一点无措来。
不出郁拂然所料,希拉尔果然没有听懂,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对面前的食物出手。
郁拂然没有点破,他利落的将手里的嫩牛排切割好,然后将自己的盘子递到希拉尔的面前。
“要不要先尝尝我盘子里的,看看合不合口味?”
·
面前的白瓷盘里面装着的肉切割的完美。
那些希拉尔听着就复杂的切割方式,被郁拂然轻松的就做到了,甚至还调了一个漂亮的摆盘。
希拉尔知道,郁拂然肯定是发现了。
发现他对这类的贵族礼仪称得上是一窍不通,所以用这样迂回的方式来问他,要不要尝尝他盘子里的肉,然后顺理成章的帮希拉尔也切好。
这是哪怕在电视剧里面也不会发生的事情,里面最温和的雄虫在知道自己雌君的无知后,都会露出不悦的神色。
可是只不过才经过这一天一夜的相处,希拉尔就已经很自然而然的觉得,郁拂然在发现了他不会以后,绝对半点不悦都不会有。
——因为这只雄虫,是这样一只细心,且体贴入微的雄虫。
如果希拉尔是跟他青梅竹马长大的雌虫,他一定会从很小开始,就心悦格兰登,期待跟格兰登度过一生。
可是,他并不是跟格兰登青梅竹马长大的雌虫,他跟格兰登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们之前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交际,格兰登不应该对他这么好的。
希拉尔在情理之中明白,身为一只正常的军雌,能够得到格兰登这样独一无二的宠爱,只要牢牢抓住就可以了,不管为什么爱他,只要爱他就够了。
可是希拉尔从来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军雌,他偏执而固执,不接受一切无理由的好。
希拉尔拽住格兰登的手腕。
温馨的氛围被打破。
在昏沉的烛火下,他的金瞳热烈的好似会燃烧的火焰,他一字一顿问格兰登。
“这位冕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