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栀:“但,你说起西凉王时,不一样。”
他停下来,正色道:“你平日笑起来,不是刚才那样的。”
慕广寒无奈叹气:“是啊,敌人成长太快,令人头痛。只能苦笑。”
不是,不是苦笑。
而是几分得意,几分自豪。像是师父炫耀自家得意门生,兄长得意自家孩子那种……目光明亮,引以为傲的模样。
但这,确实不应该。
洛南栀摇摇头。
哪有对宿敌引以为傲的?应该是他看错了。他又没有感情,他懂什么呢?
……
几日以后,洛南栀就收回了“月华城主以西凉王为傲”的想法。
那阵子,在洛州趁着冬雪未至,最高决策者们一起如火如荼大力搞今年最后的商贸与城建时,他时不时的,总能听见慕广寒偷偷念叨:
“唉,千载难逢的趁虚而入之时,实在是……可惜。”
近来,最让月华城主营绕于心的,就是难得西凉王重伤养病,又加之西凉元气大伤城防空虚。
要不是离得远,要不是洛州暂时还吞不下西凉。
这绝对是去分一杯羹的好时机。
……应该没有什么师父一边微笑得意着自家的弟子,一边又如此认真地可惜着抢不到他地盘的吧?
果然,宿敌还是宿敌。
“但,我会这么想,别人一定也会这么想。”慕广寒沉思。
“我是离得远。只怕离得近的、有胆量的,要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果然。
……
西凉铁骑之前嚣张了那么多年。
只有他打别人,没有别人打他。如今终于喜闻乐见被人打了,还是名正言顺的“天子之鞭”。
这几年,虽说天子式微,其身边倒也出了一位神秘且有能的“国师”,手下还有几位同样神秘的黑甲将领。
短短几年,帮助天子一统大半北幽,领土一边与大夏都城连在一起。
北幽另一边,接壤西凉。
慕广寒早就习惯了。人生在世,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充满偶然性。再怎么细心谋划,以为万无一失,一个极小的疏漏,事情就会朝南辕北辙的方向发展。
比如这次燕王篡位。
但凡他能没有重伤,就是他圆满大获全胜。
一个好端端的燕王,纵是什么神秘国师,也未必敢来惹。
可偏偏燕止就是重伤了,于是西凉形势一下子变得危机四伏起来。
当然,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
说不定事情最后的结果,反而是国师巴巴给燕止送粮食、送装备、送经验的。就像两个月前洛州被打,眼看着马上要完蛋,结果却是反败为胜赢麻了。
谁知道呢?
……
之后的半个月,洛州收到的所有信息,都是国师长驱直入。而西凉王因伤重,缠绵病榻而无法参战。
慕广寒:“……”
他在想一个问题,认真地想一个问题。
就。
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