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会拦着御膳房学她的点子,甚至期盼他们多学学,多翻出花样来,自己也能沾沾光,毕竟每次御膳房有什么好东西,不仅会分南音一些的,得了赏,或者让贵人夸了,都要赞南音一回,南音这口碑和人缘,直接就上去了。
趁着静宜睡着了,和馨低声地和南音说起了宁秋的处置:“乌库妈妈派人去她的住处搜了,果然找到了牵牛子,还有一些别的花种子。”
南音心底了然,花种子是攒着给静宜种的吧?是想让身体不好的静宜,也能够看到漂亮的花,能开心一些,只可惜她心性是歪的,所以整个人都扭曲走偏了。
好在现在,静宜住的丽景苑里,种满了花和树,等到春天来的时候,会开出许多好看的花来,更重要的是,静宜自己也会像这些花一样,熬过了寒冬,迎来自己的春天了。
“乌库妈妈想让慎刑司直接处置了她,可是裕亲王伯伯进了宫来,帮她求了情,所以宁秋留了一条命,受了刑后被发配到辛者库去了。”
南音吃惊:“为何裕亲王会帮她一个宫女求情呢?”
裕亲王是康熙的亲哥哥,在政事上是也是康熙的得力助手,在康熙跟前十分说得上话,他开口的话,康熙一般是会考虑他的意见的,只是为何裕亲王会替宁秋一个宫女求情?
和馨叹了口气:“宁秋命好呗,她家与裕亲王伯伯的奶嬷嬷家有亲戚关系,奶嬷嬷求到裕亲王伯伯府上去了,裕亲王伯伯才出面的。”
奶嬷嬷对于清朝皇子的意义,确实是很重大,据说曹雪芹出身的曹家,当初就是祖上给康熙当过奶嬷嬷的,所以曹寅算得上是康熙的奶兄弟,才会那么受信任。
南音也无奈:“没法子,裕亲王的面子是要给的。”
和馨噘着嘴,满脸不快:“静宜妹妹的苦,不就白吃了?那个宁秋,这几年骗了我们所有人,还以为她是个真心对静宜妹妹好的,没想到竟然会对妹妹下毒!皇阿玛也真是的……”
南音知道,和馨这不仅仅是在为静宜不平。
静宜差点死了,要不是孝庄太后派了宋御医来查,静宜直接没了的话,外人都看不出问题来,静宜岂不是就白死了?这次静宜侥幸没死,但是也吃了好大的亏,不仅身体又差了,还要吃好长时间门的药调理身体。
和馨更不开心的,是格格的命如此被轻视。
宁秋一个毒害格格,甚至差点成功的罪人,只因为裕亲王稍稍求情,就可以免除死罪。若是太子或者胤褆遭遇这种事呢?康熙恐怕不仅会直接拖出去砍了,甚至全家都别想逃过去。
那个偷偷把天花脓毒带进宫,让太子染上天花的人,全家的头七都过了。
南音安抚道:“别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和馨看着南音,眼睛里突然就蓄满了泪水,然后主动靠近了南音的怀里,无声地开始掉眼泪。
和馨心里的这种不痛快,是连日日夜夜跟着她的祥嬷嬷都不知道,可是她未明说,南音就全都懂了。所以在南音这个懂她心思的人面前,心中的委屈就全都涌了上来,让她忍不住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发泄一下。
南音的那句“都会好起来的”,和馨每次听到,都会觉得是莫大的安慰。
南音只给她擦了擦眼泪,并未劝她什么,和馨在静宜濒临生死关的时候,都没哭,但关系格格们命运的事,却让她哭了起来,还哭得这般厉害。
可见和馨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她从静宜的事上,从日常的各种事情中,看出了她们这些格格的命运。
待和馨哭了一会儿后,南音道:“好了,太子和胤褆要回来了,咱们擦干净眼泪,不然他们要怀疑是我欺负你了。”
和馨“扑哧”笑了一声:“南音姑姑从不欺负人。”
南音故意道:“那可是你不知道了,我欺负起人来,可是很厉害的哦。”
和馨眼泪还未完全干,但是真的开心地笑了:“那南音姑姑也不会欺负小孩。”
这时,赛宝的声音从外间门传来:“下雪啦!好大好大!好多好多雪!”
南音和和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赛宝正仰着头看着飘落的雪花,这次的雪,比今年任何一次下的都大,一片一片落下来,甚至发出了扑簌簌的声音。
看到南音和和馨,赛宝十分兴奋道:“南音姑姑!和馨姐姐!我想玩雪!”
小琴立马阻拦道:“格格!雪又湿又冷的,玩雪得风寒怎么办?!”
赛宝顿时被打击到了,整个人都焉了下去。
南音见雪下得确实前所未有的大,赛宝之前几次玩雪都没玩成,这次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更何况赛宝和静宜不同,她爱吃爱动,身体底子不错,玩一次雪也不会像小琴说的那么容易生病,便道:“想玩雪?姑姑陪你玩怎么样?”
赛宝整个人都“噌”地精神了:“真的吗?姑姑陪我玩?!”
南音点了点头:“不过要先换上你的小鹿皮靴,还要穿戴上手套才可以哟。”
“好呀好呀!”赛宝高高兴兴地往屋里跑,小琴赌气不帮她,她就自己脱鞋子,换上小鹿皮靴。
小琴在一旁气哼哼的:“叫你们不听我的!回头病倒了可别找我!”
和馨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皱眉道:“你是赛宝的婢女,不是她的主子,赛宝想做什么,哪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小琴恨恨地撇嘴,却不敢回嘴和馨,毕竟和馨可没有赛宝那么好糊弄;她身边又有个骂人可厉害的祥嬷嬷,可是她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