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沐寒从老五的储物袋里取了灵珠出来付账,伙计见她把丹炉买了,面相上年轻些的那个竟像是解决了心腹大患一般喜气洋洋。
闹得她差点以为这炉子有问题了。
那年长些的面上倒是隐隐约约地露出些不舍来。是那种卖掉了家里积年的老物件的不舍。
而主事的人,脸上依旧没什么神色变化。表情非常平淡。
沐寒把小箱子和炉子都收进了储物袋里,叶记的两个伙计都是见过市面的,也没露出什么别的表情。那管事的人似乎也根本没把这点小事当事看。
“道友满走。”伙计道。
“谢了,走了,一路顺风啊。”沐寒说着离开了叶记,她离开后,那主事把兵器都收好,盯着剩下的小箱子看了几眼,道:“失策,忘了,刚刚把这箱十个灵珠卖她好了,她应该还有余富钱。”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却是能看出来的,那小姑娘估计刚和人斗过一场,身上还透着血腥气和一点煞气,这气息是闻不出来也看不到的,但总与人搏斗厮杀的人,总能轻松感觉到菜鸟身上残余的厮杀痕迹。
这小姑娘刚发完笔一笔小财,虽然抠门了些,但在这个时候稍微赔本些地卖东西给她,她必然会买的。
——不过这小姑娘也挺出乎他意料,他觉得她神情严肃眼神清正,但和人交往起来就莫名跟鹌鹑似的爱缩脖子;没成想,她居然也干得出黑吃黑的事情,还立刻就把“战利品”给用了。这样看来胆子是一点也不小的。
年轻伙计道:“那不赔钱吗?”
“你现在带着它不碍事啊?”主事人摇摇头:“我这里是一点东西也装不下了。”
“没事,这木头也不怕摔,还轻,给它绑最顶上应该绑得住。”那伙计道。
“就这么办吧。”主事人摸了下腰上挂的烟管,又回头看了看这铺面前大堂里的一切:“走吧。去白马城。”
“那两个小东家?”年长的伙计担心道。
“我已经派人把他们安置好了,他们现在不方便挪动,如果顺利,约摸半个月后他们也会到的。”主事人语气似乎有些丧气,年长的伙计察觉到了,但看主事人的脸,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年长者在心里暗暗叹气,最后细细看了叶记锻造坊一遍,然后锁上铺面的门。
“这铺面盘出去有多少灵珠?”主事人又问了。
“已经有人来买了,卖了三千五百多,买主中品灵珠结的账,房契地契已经交完了。”年长伙计道:“我刚刚早起去见了英芝小东家,我要把灵珠给她,她只收了十五,余下二十,还有铺子账面上的余钱,都要我转交给你。”
“……都说了用不上。”主事人终于把那口气叹出来了。
年轻伙计岔开话题道:“我听闻咱们现在换去白马城开铺子了?是咱们自己家的铺面吗?白马城马上就要进行仙门大选,租金呼呼往上蹿。”
“铺子是买的,无论是铺面还是住房,白马城那儿涨的只是租金,买的话,价格没怎么变。”主事人道:“杉荣城里的铺子我已经盘出去了,甘泉城的没动。杉荣城卖铺子的钱刚好够在白马城一般繁华的地段收拾出一个新铺子。”他们家在杉荣城的铺子,位置其实是一等一的好,所以卖铺子的钱够他们在新城市里买铺子并装修整齐。
那铺子本不必卖的,但现在一来三个老管事的不是背叛就是被杀,他们缺人手经营,二来,他们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收缩活动范围,才能得到更周全的庇护。
“那咱们到时候开什么铺子?还是兵器铺子吗?”年轻伙计本想打个岔让另两人轻松些,结果找错了话题,自己竟也跟着愁眉苦脸起来:“啊……咱家现在没有炼器士了。那个,我是说——”
“你们两个跟我去白马城开杂货铺。”主事人道,“等明年九月仙门大选,就把芝送仙门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