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在半夜被噩梦惊醒,试探着去往身后蹭,生怕床边多出一个人来。
那种在梦中见鬼的体验,让她觉得整间屋子里都有鬼。
怕黑的一部分原因,也和怕鬼有关。
多可笑啊。
这么大的人,还会因为噩梦做得太多而怕鬼。
空荡荡而又冰冷的床侧,男人从身后抱住她:“很冷?”
她说:“刚才有点,现在不冷了。”
他便笑,低沉温和的声音尽数落进她耳中:“那我多抱一会。”
满室的寂静,只能听见彼此呼吸声,偶尔传来逐渐加速且沉重的心跳。
林琅听出来,是从自己胸口传来的。
这么剧烈,抱着她的裴清术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林琅。”
他连名带姓的喊他,显出几分低沉的声音,仿佛经过咽喉时被灼烧。
听见他的声音念出这两个字来,林琅竟有片刻恍惚。
后知后觉想起,他好像很少叫她的名字,更别说是像此刻连名带姓。
平日里听惯了的称呼,居然让她也开始心跳加速。
他逐渐低下头来,手去解她身上睡衣系带。
“你不愿意的话,可以随时叫停。”
他温柔的声音,在这种时候也时刻在意她的感受。
怎么叫停呢,这种时候。
林琅甚至怀疑他别有用心,可是又觉得他这样的人,连灵魂都干净到没有颜色的人。
分明是自己以小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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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着外面的风声,树枝与树枝层层叠在一起,像两道不断纠缠的影子。
风越来越大,撞击声也越来越强烈。
树枝纤细,若不是有树干撑着,柔软到快被折断。
仿佛要严丝合缝的整个塞进去一般。
最后风声化为婉转的低吟,一声一声的撕扯夜晚。
随着一道低哑沉闷的声音在寂静夜色中响起。
夜风终于停下,摇晃的枝干只剩惯性,缓慢颤抖着。
终于,彻底断掉,跌回地上。
折断的地方,流出汁液,草地都被濡湿。
冬天,是万物沉睡的季节。
也是万物等待复苏的季节。
冬天实在是太干燥了,尤其是北城的冬天。
人都要,被干死了。,